若有所思,法官尴尬地咳嗽一声,“证人,下次请先汇报证物的详细情况。” 芮妮脸上露出冷峻的讥讽,她唇角微勾,“好检察官告诉我,只说该说的部分,多余的事情没有人问就不要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检察官干巴巴地解释。 他观察着法官的脸色,发现对方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检察官的思绪重新活泛起来。 “死者购买了针孔摄像头,这件事和本案没有任何关联。结果依旧没有改变,凶手是小韦恩先生。” “——异议!” 场内目光的交点处,艾玛丽丝额头冒汗——或者冒血。 她再也不会用“风之魔法”了! 勇敢的辩护人双手猛地拍桌,整座法庭都为之一震,看不见的瓦砾从天花板上掉下来。她额头上的血流得更欢快了。 很奇怪吗? 世界上就是有律师靠拍桌子来虚张声势。 “我们在讨论的正是本案的关键!”艾玛丽丝环视一周,“这段录像并不能证明死者当时已经遇害。” “有一种可能,录像发生时,死者还活着!” “她在法庭上拍桌啊,没有人在意这点吗?”检察官怪叫。 除他以外,没人对艾玛丽丝愤而拍桌的事有意见,庭上其他人一致忽略了这是一个罚款警告的机会。 艾玛丽丝台下的双腿惶恐地挪动了位置。 “虚张声势”也不会再用了!! 停顿许久,检察官大松一口气:“你在说笑吗,辩护人?” “你在开庭前遇到了袭击,我理解,这一定使你的头部遭受重创,连带视力都有所下降。被告旁边躺着的尸体不正是本案死者吗?” “不是尸体。”艾玛丽丝重复,“不一定是尸体。” “没有证据可以表明,躺在那里的海伦小姐已经失去了生命。” 她的说法太过荒谬,以至于检察官哈哈大笑起来,“不然你给我一个解释,告诉我为什么死者要躺在地上?” 艾玛丽丝脑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念头,载着答案的船浮出思维的水面。 她看向达米安,又把目光投向芮妮。 脑袋受创的人确实有点跟不上进度。 假如她的猜想是对的,她不明白今天这场庭审的意义在哪里,它对整个案件的推进毫无作用。 “死者海伦小姐购买了针孔摄像头,出于某种原因,她决定捉弄被告——达米安先生。” 动机……对,动机……检察官到现在都没给出动机。 “她把针孔摄像头藏在座钟里,想用它录下达米安失态的一幕。接着,她请她的朋友凯莉小姐把达米安约到B103号房来。” “在达米安赴约的几分钟里,海伦躺在地上,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高尔夫球夹在腋下。高尔夫球会阻断血液流通,造成脉搏停跳的假象。这种方法不能测颈动脉,所以海伦的脖子上系了一根丝巾。” 那颗莫名其妙出现的高尔夫球总算有了解释。 “她的小伎俩没有骗过达米安,他很聪明。”说到这里,被告席传来一个高傲的气音,“他拿走了高尔夫球,并用它砸坏座钟里的针孔摄像头,因此有了录像中的一幕。” 艾玛丽丝随手擦掉流过眼角的血迹,看着她的委托人,“我的推断有哪里不对吗?” 今天的庭审完全是一场闹剧,达米安是一个冷漠的观众,对种种滑稽无动于衷。 现在,他事不关己的态度终于消失,哪怕眼角讽刺的轻视都变得生动。 “一模一样,很高兴我们中出现了第二个聪明人。” 达米安未卜先知,堵住检察官的嘴。 “我说过了,我把当时发生的事都告诉过审问我的警探——先说明,不是蒙托亚和她的搭档。你们是怎么说的?” 他惟妙惟肖地模仿:“找理由也找一个合理点的!” 他露出十分恶劣的笑容:“人类的进化总是漏掉一部分成员,合理的。” 满场哗然,台下的记者奋笔疾书,这桩法庭丑事明天一早就会出现在报纸头条。 检察官如遭重创:“没有证据!他完全可能在说谎!” 艾玛丽丝双手拍桌:“那你有证据证明被告说谎吗?检方的调查有漏洞是事实!” 法官重重一敲法槌。 “肃静!” 他对坐立难安的检察官道:“这的确是一种可能,请检方对此进行完整的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