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剑兰察觉到气氛不对,低声提醒道:“之哥哥……”
林琢之收回目光:“开始吧。”
他挽了个剑花,剑尖对准墨念,蓄势待发。
墨念也将重剑架在手肘上,紧盯着林琢之的动作。
谷剑兰出声:“薄剑对重剑,后发制人。”
林琢之点点头,朝墨念递过去一个眼神。
“重剑先行。”
墨念即刻出手,无锋重剑带风,卷起白雪,林琢之握剑不动。
“薄剑躲!”
林琢之即刻侧身,重剑擦过面门,拂过他的箭袖。
“刺!”
林琢之手中长剑刺向墨念手腕,墨念拿着重剑本就累得手背青筋暴突,林琢之的长剑忽然在他一劈之后扫来,墨念完全没躲过。
林琢之收住力道,薄剑刺对重剑穿,薄剑胜。
两人各退开一步。
“薄剑先行。”
林琢之提剑往前刺,墨念迎击,重剑将薄剑拍开,震得林琢之虎口发麻。
墨念双手持剑,借力跃起,朝下劈去,林琢之转身避过,抬起薄剑抵挡。
“当——”
薄剑被重剑劈断。
“啊……断了,怎么办?普通剑还是比不过谷家庄的重剑吗?”
郝彷倒没有墨弯那么紧张,他笑道:“你再看看。”
只听得院里一声嗡鸣,林琢之砸掉半截长剑,抬手一挥,剑柄里弹出更薄的剑身,刺向松懈的墨念。
再进一步,薄剑就能在他腹部划下一道长长的疤,持薄剑者又胜。
“这是最后一道杀手锏了。”郝彷这位铸剑师傅莫名得意洋洋,说话也不结巴了,“非迫不得已,还是要像刚开始那样让重剑先行,如果暗藏的剑身再被削断,就只能等死了。”
墨弯点头:“所以要抓住时机杀掉持重剑的人,可惜了,毁不掉对面的兵器。”
“玄铁重剑,薄剑破、破不了。”
院中两人同时收剑,朝石桌走来,谷剑兰给二人斟了两杯恩施玉露。
文叔看了全程,眉头越锁越深。
他上前一步,却仍和他们三人保持距离:“剑兰,这归根结底看的还是剑术。”
“文叔,兵器自始至终都只是加成,剑兰现在能做的,是用尽可能少的材料造更多的兵器,用以对阵咱们谷家剑。”
她还要回忆庄子兵库里各种样式的剑,还要研究矛盾枪,再改良设计新兵器试验对阵,趁着郜离人被凃盼拖住,一城两镇需防患于未然。
文叔还是不放心:“这样太冒险了。”
“文叔,我们等上京援兵时总不能坐以待毙。”
谷剑兰回长辈的话还算温声细语,旁人就不一定了。
“谷姑娘听的是大人的吩咐,文师傅是在质疑大人的决断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墨槐端着托盘,从文叔身边擦过,随她而来是飘满整座小院的热食香气。
林琢之斥道:“墨槐,不得无礼。”
墨槐放下托盘,朝文叔微微屈膝:“失礼。”
接着回过身将托盘上的小碗腾到小圆桌上。
谷剑兰的双眸在两人之间逡巡,若当真是父女,却见不着他们一丝久别重逢的喜悦,倒像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咳咳,文叔,你过来吧。”
气氛太过尴尬,谷剑兰欲打圆场,招呼文叔过来。
墨槐背对着文叔,自顾自码菜,文叔瞄了墨槐的背影一眼,眸色变得愈发黯淡。
他摆摆手,拒绝了谷剑兰的好意:“不必,文叔这等身份的人,是不配与达官贵人同桌同食的,草民告退。”
文叔自认人微言轻,走了。
谷剑兰哑然。
墨纯没心没肺地坐下来,若没墨念眼神制止,怕是比林琢之先动了筷子;墨弯郝彷早就饿了,却只能眼巴巴看着桌上的菜;墨槐立于林琢之身侧,等他的吩咐;而林琢之的眼睛却没离开过谷剑兰,看她神情变得愈发忧愁。
谷剑兰心情复杂,喝了盏茶后,起身支起木拐。
“我不饿,谢谢,不打扰了。”
没人拦着她,院中众人都看着谷剑兰一瘸一拐进了屋,直到房门紧闭,没有一人敢出声。
墨槐码好菜,退后几步拂开裙摆,跪在林琢之面前,脸上神情却没有一丝知错的意味。
林琢之无奈,长叹一声。
“其余人都下去吧。”林琢之负手离开,“什么时候姑娘消气,墨槐什么时候起身。”
——
谷剑兰终归是个心肠软的人,几乎是感觉到众人都离了小院之后,便立刻启窗,让墨槐回去了。
父女家事,谷剑兰自认没这个资格插手。
她在房中呆了许久,等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