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粮食”。小镇人多,宋箫白躲在车顶不出来,也不敢出声,安澈依旧坐在马车里打坐,看病这事他不会,也就不掺和了。留得那俩师姐弟在一旁摆摊招呼人。
一开始没人过来,但一个镇上总有那些穷得看不起病的,拿了些微薄的粮食过来试试,也有些舍不得花钱,只肯出些粮食的。一旦有了些人,就会陆续有人被吸引过来,一个下午,倒是换了不少,够吃个两三天。
只是钟遥愁眉苦脸,换来了粮食也不见开心。“师姐,咱们今天换来那么多你怎么不高兴啊?”
“你没发现那些人身上阴气有点重吗?”
“是有点不太对劲。”钟期经验较浅,只能感觉不对劲,多的就说不出来了。
“钟师姐打算怎么做?”像个树桩般打坐的安澈总算睁开眼。
“看他们身上阴气的积累程度,鬼怪作祟应该有一段时间了,作为修士,我不能坐视不管!”
钟遥做出这样的决定他并不奇怪,在没有耽误行程的情况下,他并不发表意见。
“待会儿看诊的时候我问一下。”
钟遥看诊的时候大多是钟期在说话,她一个小姑娘,说话会被人看轻,换作是钟期这个人高马大的小伙子,大伙便客客气气的了。
“大爷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比如夜里阴冷,窗外怪声……”钟期还未说完,那大爷就激动起来。
“这位小伙莫非是道长?”
“是。”钟期在对着别人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成熟起来,看着就令人安心。
“道长,求你帮我们看看吧!你要多少粮食我们都给,不,要钱也行!”他转身就召集大伙,不一会儿人群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人一句,七嘴八舌的。
宋箫白来了兴致,听了一圈,总算是拼凑起前因后果来。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小镇近年来也没怎么死人,凶宅什么的就更没有了,就是不知为什么,一到夜晚,总是阴森森的,门哐哐响,每家每户都响,吵得人睡不着,白天精神萎靡。挨家挨户问了,都说没人在夜里敲别人家门。有人不信,大晚上不睡,挨家挨户蹲守,结果什么都没抓着,但那声音无缘无故出现,幽深恐怖。第二天,那人吓得高热不起,没几天就去了。
“求道长帮帮我们!”百姓哗啦啦跪了一地。
“诶,大家别跪,快起来。”一遇到这种场面,钟期就慌了,露出骨子里的怯懦来。
“大家不用担心,我……师兄一定会帮大家的,大家请安心。”钟遥站出来,安抚了一下百姓。快入夜了,不用他们怎么劝,百姓都陆陆续续回了家。
一下子,路边只剩他们几个。“师姐,确认不了源头,我们接下来无从下手啊。”钟期在桌边点起了蜡烛。
“会挨个敲门的,等着就行。”钟遥拍了拍钟期脑袋,钟期坐在小板凳上,正好让她够着,“这蜡烛点一会儿就吹了吧。”
“啊?”钟期似乎有些害怕。
“你点着灯,鬼不会来的。”
“可宋姑娘……”钟期仍想争取点蜡烛。
“宋姑娘不一样。”钟遥敲了一下他脑袋,“有师姐和师兄在,你怕什么!”
钟期看着这两位大神,忽感心安,乖乖灭了蜡烛。宋箫白有些好奇,从车顶出来,飘在一旁。来到晗界,她还从没见过“同伴”。
初春虽不如冬日寒冷,却还是有些凉的,他们此行往北,可以说是追着末尾的那一点冷而去了。钟期修为低微,多披了一件衣裳。蹲在安澈和钟遥之间,倍感心安。坐着坐着还睡着了,哪还有一点怕的样子。
等到子时,由远及近地响起了敲门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钟期被钟遥摇醒,安澈看着不远处声音传来的方向,提醒道:“开始戒备。”
宋箫白也开始紧张起来,和他们一起盯着路的那头,听着敲门声越来越近,哐哐地,直敲进了心里。钟期掏出了仙谷里人手一把的小桃木剑,攥在手里,眼睛直直盯着路口方向,这将是他人生中第三次见鬼。
三人一鬼之中,就数他俩最紧张了。夜晚的能见度降低,但他们几个都不是普通人,能见着几米之外的东西。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们看见路的尽头,出现了一个模糊佝偻的身影,钟期吓得将桃木小剑挡在身前,宋箫白吞了一口不存在的口水。只有钟遥和安澈,平静地看着那个走近的身影。那个身影飘飘忽忽到了一扇门前,敲了三声,没人应和,他的身形更加低矮了。
他晃悠着转身,想去下一家,却看到了他们,而他们也看清了他的脸。那是一个瘦弱的老头,脸色苍白,满是褶皱的脸上带着擦伤。他看见了他们,一改之前晃悠的步伐,倏地一下飘到了他们面前。
钟期吓得后退,撞到了马儿,马儿像是见惯了这种事,掀了一下眼皮又继续闭眼睡觉。
那老头来到他们跟前,看到那块帆布,浑浊的眼珠亮了起来:“看病……我要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