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渡扫了一眼她的手机屏幕,清楚地看见被挂掉电话的人是谁,然后降下窗户,很有礼貌地冲着站在车外的姐姐们挥挥手,说拜拜。
周雨彤再次回到了之前那个五星级酒店门前。酒店大堂,金碧辉煌依旧。
值班的门童显然没见识过一个零下几度的寒夜穿着拖鞋的疯婆娘先从宾利上爬下来,两个半小时后又从一辆帕加尼上爬下来的场面,一时间愣怔住,还以为自己在梦游。
同款茫然的,还有听见李渡提醒“雨是下雨的雨”时的酒店前台。
十分钟后,李渡拿着两张房卡回来了,把其中一张塞给周雨彤,他打了个呵欠,眼角沁出生理性的眼泪。
"你明天还上学吗?"周雨彤问。
“早上五点起床六点出门开两个小时高速回去还有可能迟到吗?”李渡像是她问了什么白痴问题似的,笑了笑, “我翘课。”
“我也翘好了。”周雨彤嘟嚷, "去学校肯定很多人问东问西。"
这直接上盼着你好的人不超过十个。但盼着你不好的人——
可能连不认识的路人都会因为你的倒霉而心情变好中午多吃一碗饭,特别是当他们见证所谓名门阶级人士落下阶级层次这种事。
"江城已经容不下你啦?"李渡半茫然地问, "确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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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要不要跟我回海城?”李渡又问, “那边没人认识你,你可以重新开始——”
"……我现在只是父母不详,不是通缉犯。"
李渡慢吞吞“哦”了声,听上去很难说到底是不是失望她并不会跟自己回海城。
到了电梯口,房间甚至在不同的楼层,不同的楼层进不同的电梯,他们连“晚安”这种基础的礼貌都没有,转身就准备分道扬镳。
周雨彤等电梯的时候,手机第六次响起,陈教授拿出了十二万分的毅力试图把她的手机打到没电为止。
周雨彤正想挂掉第六次,手机被人从后面抽走,发育过甚的男高中生高大的身形投下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他拿着她的iPhone mini像是拿着个玩具,别扭但迅速地划开了她的手机,在她来得及阻止前,贴到耳边“喂”了声。
周雨彤瞳孔地震,伸手去抢,然而过高的人只是像是被猫伸爪子骚扰的成年人一样,稍稍抬一抬下巴就躲过了她的袭击——
在手机那边因为突然接起的电话和突如其来的男声响起陷入沉默时,李渡一把摁住周雨彤的腰,把她固定在自己的怀中。
无关暖昧,纯纯烦她乱动。
然而开口说话的语气却不是这样的。
“哪位,请您不要再打电话来。”李渡对电话那边说,"姐姐答应我再开三瓶酒,这样Tony才会答应我今晚出台跟她走,给她一个温暖的家。"
周雨彤:...
在对面来得及说什么时,李渡火速挂了电话,号码拉黑,锁屏,把手机塞回她口袋一条龙操作。
周r雨彤:"...... Tony—般是理发师。”
李渡:“哦,下次直接叫爹爹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