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女两个身影,身高来看比较登对,女的一头栗色卷发,穿着整齐的马术护具,长靴配上白色的裤子,人很高,腿也长。
她伸手试图去摸马厩里的那匹高的离谱、毛发黑的发亮的黑马,黑马打了个响鼻,嫌弃地撇开头。
"啊啊,它讨厌我!"
女人的声音带着雀跃的沮丧,这是相当矛盾的两个形容词,但是苟安却觉得这个形容正正好。
隔着老远,她看见那个抱臂靠在马厩边的男人动了动,但并没有做出任何多余的举动,只是换了个站姿。
“那就别碰它。”
声音懒洋洋的,语气里带着莫名其妙的骄傲,好像在告状的幼儿园老师跟前,老父亲却在夸奖自己的儿子打遍天下无敌手。
只是这声音未免有点耳熟。
苟安微微眯起眼,拖着铁桶往里面走,那动静吸引了马厩尽头的两人同时看过来——
栗色头发远远地看她的打扮大概真的以为她是农场的打工农女,笑嘻嘻地说“那我讨好它”,抬手理所当然地叫苟安过来,让她递一枚水果。
苟安双手拎着沉甸甸的铁桶一摇一晃地过去了。再一抬头就对视上一双熟悉的眼睛。
而在今天早晨的早餐桌上,闲聊谈到这双眼睛的主人,按照爸爸嘴巴里的不出意外,他应该还在加拿大某个犄角者旯谈生意。
显然意外还是发生了。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原本那双漫不经心的眼神定了定,他站直了身体。
一缕长发从苟安系着的发带上松脱飘落,她吹了吹这捋头发,面无表情地问面前的两位: “今天的甜点是梨,请问,你们谁要吃吗?"
小姑娘来得风风火火,把某些情绪写在了脸上。
等她像是骄傲的小孔雀似的昂起头,不客气地问是谁要吃梨时,对于侯湘琴这样善
于察言观色的人来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瞬间的愣怔之后,低下头认真看了眼来人,哦,虽然身上并没有穿任何看似昂贵的衣物或者是配饰,但是二十年来的养尊处优养出来的气氛根本片不了任何人——
身上没有农场农作物和汗水混杂的味道,柔软的黑发一缕垂落剩下的一丝不苟归顺在发带帽里,不夸张的妆容但也能看出是耐心收拾过的……
她捞着袖子,拎着铁桶的胳膊白的不像话,那双手也娇气地被小半桶水果勒出红痕不自知,指甲也干干净净。
是哪家的千金来农场玩呢。
在她打量苟安的时候,苟安也在打量她:近看腿就更长了,身材也很好,小皮衣穿在她身上英姿飒爽,可恶,这是谁,真的很漂亮。
“哎呀,我还以为你是农场的打工小妹妹,穿的也太专业了,”侯湘琴掩唇笑了笑,"抱歉抱歉呀!"
苟安见人家大方道歉,也没跟她矫情,弯腰从铁桶里抓出来一颗梨,板着脸递给她。身后的男人一言不发。
"喏,喂吧。"
这次苟安不再阴阳怪气。
只是眼神儿明显在避让她身后的那个人。
侯湘琴压根不是江城的人,对他们这边的社交圈情况和关系一概不清,但此时再怎么白目这个时候也稍微读懂了空气里气氛不大对劲……
稍一思考,她就有些惊讶地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贺津行,后者感觉到她打量的目光,垂眸,坦然回视。
侯湘琴: "……"
眼前的小姑娘也太嫩了些——贺津行这..禽兽啊!
接过了那颗气势汹汹的梨,侯湘琴顺手递给了那匹黑駿駿的马,马厩里的马还是拉长着一张脸撇开头。
侯湘琴脸上重新扬起笑容, “我是不习惯热脸贴冷屁股,贺先生你的马太难搞了,我还是去看看别人的吧!"
说完,不等身后的人应,她便抓着那颗梨,大步流星冲向最靠近门口的那匹白马,火速撤离战场。
只留下拎着铁桶、和关马的马厩栅栏一样高的小姑娘,和双手插兜站在那的贺先生……以及马厩里的黑马。
此时黑马不再被骚扰,总算把脑袋拧了回来,伸出马厩嗅了
嗅大概是没嗅着什么东西,又把长脸挪了回去,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确实是很难搞的气氛;
和马厩外,拎着铁桶的苟安也散发着同样的气息。
得到这个结论,贺津行没来由地笑出声。
男人这一声轻笑,让苟安原本平展僵硬的眉毛瞬间拧了起来, "笑什么?"
贺津行没搭话,弯腰伸手过来,苟安发现时隔大半个月她好像还是多少对这个人的靠近过敏,耳尖迅速泛红下意识往后躲了躲,没想到前者只是手很快地从她拎着的小铁桶里拿了个梨。
随意递到了栅栏后面黑马的嘴边。
他这个身高喂这匹过于高大的马看上去倒是刚刚好,最难得的是这马似乎真的认主,鼻子拱了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