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大教灵,她是害怕的,小小的身躯颤抖的厉害,却依旧瞪着笃定的眼神,看着从殿外来的那白发苍苍,身形修长却佝偻的不成样子的老头,心里更害怕了......
“铭玉簪在哪儿?在哪儿?”老头嗓音低沉沙哑,有些急迫。
无花抿抿嘴,不知道这老头口中的铭玉簪是不是她手中的白玉簪呢?遂小步跑到他面前,扶住他那修长却佝偻的身形,将手中的白玉高高的举到他面前,说道:“爷爷,您说的是这个白玉簪子么?”
铭玉道尊盯着那小孩手中的铭玉簪,伸出皮包骨的手颤悠悠的从她手中接过,那不正是他任太清山云霄门掌门的时候他的师父亲自所寻所雕赠与他护身明心的铭玉簪么?思及如此又看看如今人才凋敝残破的太清山,他又深深的自责起来,手袖掩面快速的擦掉了眼中的几滴泪珠。
“你是?”铭玉道尊已入座,他看着殿下的无花,惊觉的面容失色,瞪大浑浊的双眼,这女娃长的好像已经故去的小鱼儿,遂扭头看向风子墨,见他朝自己微微颔首,铭玉道尊眼睛一闭,以前过往如云烟在他脑海里盘旋,末了,念叨了一句话,唉,痴人说梦......
“你近前来。”铭玉道尊唤她上前,无花抿抿嘴,小小的手在白色的斗篷下紧紧的攒住梨花绣袋,一步步的上前。
不光铭玉道尊,在座的诸位都觉得眼前的这小女娃像极了小鱼儿。唯有风子墨不露神色,依旧一副儒雅的模样,端坐于上座。如果不是女娃说话时那两边浅浅的酒窝,他们会以为,时间停留在十多年前一般。
“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为何会上来这太清山?这铭玉簪又是从何而来?”铭玉连珠炮似的问出口,只见小女娃上前站定,抿了抿干裂的小嘴唇,抬起眼眸,看了一圈在座的诸位半响。
“蝶无花。”小女娃攥紧梨花绣袋,垂下眼眸,抿紧唇瓣,在座的诸位都不以为意,心想着是不是哪句话欺侮了这小女娃。过了好长时间无花才又抬眼,看了诸位一眼,将放在斗篷下的手臂露出来,只见她不紧不慢的挽起右手臂上的衣衫,大家也都在不眨眼的看着,实在是不知,这小女娃到底要干嘛。
无花像在仔细寻找什么东西一样的将自己的手臂紧凑在眼睛下,仔细的查看,终于被她发现了什么似的,她仔细的吹着白净右手臂上的一块,左手指在那地方上挠了挠,惊呆人得事情发生了,被她挠过的那个地方,像起皮般赫然掉落了一大块白色皮肤,众人皆惊,唯有风子墨静默双目,轻摇折扇,这一世你怎会用如此面目出现,又何故再来我的跟前......
唯有药冥教灵,强忍吃惊走下殿去,拾起那块掉落在地的白色皮肤,讶然惊异道:“这是花瓣,这是花瓣。”说话间习惯性的将那片花瓣凑与鼻息间,闻了闻又道:“是梨花,是梨花花瓣。”
天师与九大教灵哗然一片,唯有铭玉道尊看着风子墨静默的脸庞说了句语重心长的话:“鱼儿生前就最爱梨花......”
众人皆都不再言语,或沉思或叹气......
无花也不语,果然人都不喜欢她......
过了好长时间,无花又开始不住的咳嗽起来,由开始的低咳变成不住的宿咳。只见她已捂着自己的胸口,整个人已跪坐下来痛苦的□□着,在座诸位哪有不心生怜爱的皆不忍也不知为何这小女娃会如此痛苦难耐。
药冥教灵已上前,伸出手替她把脉看病,可一搭手就不觉的皱起了眉头,根本就摸不到她的脉搏。再听女娃的心跳、气息皆无。明明就是一具会动会说会看的活死人。
她不住的咳嗽,身体似结了一层霜,渐渐冰冷起来。她颤抖着双手,艰难的从怀里掏出梨花绣袋,剧烈的咳嗽以及冰冷的身躯已不能令她很好的保持常态,她颤抖着想要解开绣袋,却不小心掉落在地,药冥教灵上前,将那梨花绣袋拾起,又看了看抽搐在地不停打滚的无花,会意的解开绣袋,从里面拿出一颗暗红色的丹丸,凝目细细的端详了一下丹丸,再看看俨然已是一副尸体模样的无花,微颤着手指还是不忍心的将丹丸给她服下。
无花服下丹丸,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她的脸上如被风吹散的花朵般又掉落了几瓣白色的梨花花瓣。药冥教灵端来水,细心的喂她喝下,稍事片刻,女娃才恢复了些神气,惨白的面上才有丝血气......
从那时玄一知道,只有她梨花绣袋里的丹丸才能让无花忍一时疼痛,七日里,他也听药冥师伯和天师商量过,亦无对策,他偷听到,无花不是人、不是鬼更不是神亦不是妖魔......
“无花,我知道你是谁。”
无花惊住,她答应过风说一概不知的......
“就算你不说话,我也知道你的背后站的是谁。”
无花不言语,小小的人儿强装镇定的立在大殿上,果然,她很害怕这个老头儿......
“我不知道他们送你来太清山是何意,但,太清山不能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