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微风已经带了些凉意,孟钰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
朦胧的日光洒落,轻浅的投影随着睫毛扑闪,眼眸中满是宁静温和,没有一丝的不耐烦。
孟钰勾了勾唇角,轻声打断:“天色有些晚了,我和宋老板就不继续打扰了。”然后拍了拍桌面。
宋老板一个激灵站起身,抓起茶水就闷了一口,冷水刺激下,终于感觉清醒了一些:“两位聊好了?”
和音点了点头。
宋老板看了一眼天色,脚步一转,向门口走去:“行,天色也不早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孟钰转过身,望向和音怀中睡得香甜的孩子,温声道:“夫人不必送了。”接着,又补充道:“我明日便来取货。”
明白他的意思,和音微微颔首:“好的。”
望着那个乖乖坐在院中的人,孟钰心里软软的。
等离开老远,宋老板都不见他嘴角放下去。
宋妈妈:......男人呀…
她忍不住打趣了一句:“孟公子这是春心萌动了?”
孟钰闻言也不害臊,直截了当道:“是又如何。”
宋老板撇撇嘴,“那我好心提醒您两句。”说着,她压低声音:“您名声可是不太好啊。”
经此一句,想起到目前为止过的荒唐日子,孟钰如坠冰窟,脸上瞬间就没了笑意。
一盆冷水泼下,没想到对方还真开始反思了。
宋妈妈美滋滋的往前走:哎呀,怎么感觉这么爽呢。
孟钰快步跟上,“那又如何,传言而已,我本人可是很洁身自好的。”
说完就抬头挺胸,一脸自豪的把她甩在了身后。
宋妈妈:......
两人回去的当晚,孟钰草草收拾了一下,提着他的小包袱就当着一众人的面大摇大摆的从门口离开了,那招摇的样子仿佛生怕这里的人不知道似的。
次日一早,一切如孟钰所想。
孟大公子改邪归正的消息在红街传的沸沸扬扬。
“你说孟钰从楼里出来了?”
咔哒一声。
男人放下手中的奏折。
下方的黑衣人恭敬的低着头:“是的,属下亲眼所见孟公子带着行李离开了百花楼。”
“……发生了什么?”
黑衣人额头沁出了一丝冷汗:“…属下不知。”
男人眉头微挑,静静盯着他看了良久,直到黑衣人的肢体都出现了细微的颤抖,他才重新开口:“他的心思极深,不清楚很正常。”
他再次翻开奏折:“他近日见了什么人?”
气氛再次和缓,尽管手脚已经有些麻痹,但黑衣人丝毫不敢动:“孟公子昨日和百花楼的宋老板一起见了一位、香水商人。”
敏感的察觉到死士话语中的停顿,男人的注意力再次放在了他的身上。
“香水商人?”
死士:“是的。”
“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只是一位带着孩子的妇人。”
男人饶有兴趣的问道:“一名女子?”
“是。”
"那他离开百花楼后去了哪里?"
“搬去了附近的一个小院,与那位香水商人相邻。”
“呵。”
男人忍不住笑出了声:“他这是看上了那个妇人?”
底下的黑衣人思忖片刻,想起那个女子的容貌,犹豫不定:“也许吧。”
男人摆了摆手:“下去吧,有什么情况再来汇报。”
待人离开,男人嗤笑一声:“还以为真的远离女色了,没想到只是因为看上了个带孩子的妇人,正经生意不做还做起了脂粉香水之类的女子的生意....”
真是越发荒唐了......
男人不紧不慢的批阅着奏折,嘴角的弧度却没有落下过。
笔尖移动下,孟钰的名字赫然出现在纸上。
孟钰,你最好能一直这么颓废下去,越像一滩烂泥越好...否则......
否则...我还真的不能保证你能不能活下去呢.....
笔尖一点,黑色的墨痕往四周晕染,整洁的书面被破坏,可男人却笑意依旧,一脸的愉悦。
与此同时。
看着面前紧闭的大门,孟钰深吸一口气,又掏出镜子仔细打量一番后,挂上了自认为最好看的笑容,一把推开了院门。
“夫人!我来啦——!”
满腔的喜悦在看见院子里忙碌的少年后变成了震惊。
叶宿茫然的转过头:“你是谁?”
和峥喝了一口喂到嘴边的糊糊,也跟着看过去:“啊。”你来啦。
连续几日,这个家伙每天都来拜访,他都有些习惯了。
孟钰呆呆站在那里:夫人昨天说过没有丈夫的,难道这个少年是...
孟钰三两步冲上前,热情地握住叶宿的手:“你是夫人的弟弟吧?”
“哈?”
叶宿一脸嫌弃地抽出手:“我才不是,我——”
“孟公子你来啦。”
朝思暮想的人出现在眼前,孟钰立刻就将这个陌生的少年抛在了脑后,一脸热络地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