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黄色的光束打碎了枝干组成的网,斜斜落在地上。旁边有一条小溪,清清浅浅,反射粼粼微光,像撒了一地的碎银。芙洛拉坐在树下,被暖和的太阳晒得直打瞌睡,便将书盖在自己的脸上,双手交叠放置在小腹,放空大脑享受着野外的轻松。
逐渐地,她的身体似乎轻飘飘的,然后飘到了云里面去。莫名其妙,她回到了洛克菲勒庄园。法兰西玫瑰受到了她的灵感缪斯的启发,正在画室进行独一无二的绝美创作;老洛克菲勒跟他的儿子难得没有冷脸处理工作,而是共处一室品尝来自东方的茶,还有一位陌生女郎,她跟兰德里的举止很亲昵,可能是他的女朋友。
按照道理来说,这样美好的一切是芙洛拉一直以来都期盼着的。母亲还活着,父亲回到了庄园,哥哥也有了女朋友——可是为什么芙洛拉觉得很想流泪呢?整个庄园都没有她存在的痕迹,就好像——就好像——
如果没有她的话,那么洛克菲勒一家本应该这样美好。
“都是你的错!你是杀人凶手!是破坏洛克菲勒家庭的罪魁祸首!”
一道严厉的斥责声吓得芙洛拉惊醒,她猛然睁开了眼睛,下意识坐直身子。书籍从她脸上滑落,她的手臂因为惊恐而甩动,手肘直接撞到了旁边石头一角,痛得她忍不住抽了口凉气。
“你还好吗?做噩梦了?”
就在芙洛拉捂着手肘喊痛的时候,身边传来另一道声音。男生的声音很好听,就像自由生长的万物。如果让芙洛拉具体描述的话,就像是太阳下的青草,还混杂着泥土的清香,以及清晨的第一滴露珠。
芙洛拉侧头望过去,原来是伍德先生的儿子。可能是在自己睡着的时候,他坐了过来,毕竟不远处大人们正在哄笑着准备野营的午餐,只有这里还算得上安静。芙洛拉敷衍地说了句没事,注意到他刚才好像在写写画画什么东西,好奇地探头过去。
“奥利弗,这是什么?”
奥利弗·伍德下意识把自己写满了新学期魁地奇战术安排的羊皮纸藏到身后——芙洛拉知道了魁地奇就是兰德里提起过的骑着飞天扫帚进行的体育运动。等注意到女孩儿茫然的目光以后,奥利弗才反应过来对方只是还没有入学的新生,尴尬地摸了下鼻尖,有些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当成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再把羊皮纸拿出来。
不过奥利弗还是记得他爸爸说过要照顾好妹妹,也不怀疑她开学后会把战术泄密给其他学院的魁地奇选手(尤其是斯莱特林,奥利弗决心迟早有一天他要躲着教授们把弗林特那伙人给揍一顿)。斯莱特林……奥利弗表情有些复杂,竟然上下打量着芙洛拉,最后犹豫着询问了一句:“你会是斯莱特林吗?”
芙洛拉早就在乔纳森的笔记里看到了,霍格沃茨分为四所学院,其中的斯莱特林学院出了不少黑巫师,而且大部分都高高在上,瞧不起麻瓜、混血以及麻瓜出生的巫师——乔纳森就说他以前被斯莱特林针对过。现在被奥利弗这样一说,芙洛拉翻着白眼反问一句:“你是在侮辱我吗?”
奥利弗连忙解释,但是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耳朵红得要滴血。梅林的胡子啊,如果自己被误会是个斯莱特林,他绝对再也不打魁地奇了!十五岁的少年一心扑在魁地奇上,又哪里学得会平息别人的怒火,最后颓废地垂下了头。
芙洛拉在庄园里几乎没有认识过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奥利弗算得上是第一个。其实她本来就没有特别生气,在看到他的反应之后,早就没了脾气,实在是忍不住笑,发出了笑声。这让还在伤脑筋的奥利弗知道她在故意逗自己,无奈地叹了口气。
“至于我是不是斯莱特林,等后天开学不就知道了。”
芙洛拉像是想到了什么,凑近奥利弗,“我们都认识两个月了,你都还没有告诉我霍格沃茨怎么分院呢!”
嘿!不告诉新生如何分院可是老生传统项目之一!奥利弗握紧拳头,放在嘴唇前,故意咳嗽了一声,连忙站起身迈腿飞快离开,还不忘故意留下一句:“至于怎么分院,等后天开学不就知道了。”
“奥利弗!你快点告诉我!求求你了!”
芙洛拉捡起自己的书,立马跟上奥利弗,拉着他的衣袖让他走慢点。
温暖的阳光穿梭于微隙的气息,弥漫在夏日,洒在女孩儿跟少年之间。
1991年9月1日。
芙洛拉在伍德一家人的带领下穿过国王十字车站的9?站台,站在深红色蒸汽机车旁,忍不住低呼梅林。
蒸汽机车的浓烟在嘁嘁喳喳的人群上空缭绕,各种花色的猫咪在人们脚下穿来穿去。在人们嗡嗡的说话声和拖拉笨重行李的嘈杂声中,猫头鹰也刺耳地鸣叫着,你呼我应。
芙洛拉不敢松开兰德里的手。
“芙洛拉,当你坐在车厢的某个位置的时候,就代表几个小时之后你就可以成为霍格沃茨的一员了。”
兰德里蹲了下来,跟芙洛拉保持平视。
“我早就打电话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