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山已经是丑时,此时的浮屠山静悄悄的,月影西斜,偌大的浮屠山就只他一人,牵着乌马,默默走。
行至兰室,华莲摸了摸乌马的头,道:“回家吧,我让你受累了。”说罢,将乌马掀开去,乌马似有不舍之意,蹭了蹭华莲的手,华莲朝乌马再挥手,乌马才肯去了。
进了兰室,瞧见室里上了灯。华莲喜上眉梢,奔至门前,推开门欢喜道:“太公!”
温尹听见华莲声音,从灯光里走出。
温尹看到华莲眼中的欢喜一点一点溃散,终至消失不见。
温尹问道:“找着了吗?”华莲道:“没有,哪里都找了……”温尹听罢,叹口气道:“华公子这般放不下吗?”华莲点了点头,目光若有所思。
温尹沉思了会儿道:“我这里有个物件,如果你想跟太白说说话,兴许可以试试。”
是一面梨花木做的镜子,镜钮处系着一截红绳,镜背上刻着一个女子的小像。
入手一片冰凉,华莲疑惑道:“还请先生赐教。”温尹不答话,只以眼示意华莲凝神。须臾,镜面果然现出一人。只见渺渺云宫,巍巍天阙,太白宫中,太白于茶花树下酣睡。
许是喝醉了,太白的脸红扑扑的。
周围的葫芦散落了一地,有的还挂在太白脑袋上。
华莲捧着镜子,喜极而泣,唤了声太公。
华莲知道自己失礼,躬身道:“叫温先生笑话了。”说罢将镜子奉还给温尹,温尹接过镜子道:“看到你安心,我就放心了。”又道:“夜色已深,华公子快些休息,我这就告辞了。”
华莲将温尹送出兰室,自己回了房舍。看着清晨太白采的兰花,不知何时沉沉睡下。
远处起了一阵箫声。一轮圆月静静挂在夜幕下,孤独清冷,如网一般网着整个浮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