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行看阿昭说起扬州时候,眼睛里都闪着星星,一时间没有忍住,伸手摸了摸阿昭头发,含笑道:“京城不好吗?扬州那地方能有京城热闹?”
阿昭拿扇子轻轻摆开云知行的手,向往道:“京城自然也有京城的风光,只是我觉得京城太闹了,不如扬州清净,若是来日嫁人,夫君是扬州人倒也是不错的。”
这话说的云知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盯着阿昭那一双眼睛,云知行知道,若是能选,她定然不愿意是这般出身,什么贵族世家,或许阿昭只想要平静的日子,是啊,京城太闹了,乌烟瘴气的。可富贵乡,哪会有清净呢。
“可你若是远嫁,只怕爷爷会想你,你舍得爷爷吗?”
这个问题阿昭自然想过,自己若是远嫁了,爷爷只怕思念的不行,不过这也不是她能思考的事情,自古女子嫁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若是与人私通,丢的不光是明家的脸,更是连自己母亲云氏的名声也不要了。
“我哪会真的远嫁,就算我愿意,外祖父也不愿意的,只好盼你替我去再看一眼扬州了。”
云知行知道阿昭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女子一生寄托就是嫁人,世家大族的女子更是不必说了,嫁人甚至不是看夫君品质好不好,全是看夫家是否对家族有力,即便是阿昭,有汝阴候的庇护,也恐怕不能避免。
“不若我与阿昭打个赌吧,若有朝一日阿昭能去扬州度过此生,阿昭便许诺我一件事,如何?”
阿昭看向云知行,这小子眼里全是坚定的眼神,好像说了这话,就一定会帮自己一样,不过,这种事情,大家也不过就是开开玩笑罢了,谁会真上心呢。
阿昭玩笑道:“好啊,若有朝一日我能去扬州度过此生,不光许诺你一件事,便是将我名下所有私产给你九成都好。”
“好,说定了,金银财产我云知行不缺,你只到时候许诺我一件事便好。”
云知行满眼都是眷恋,好像在看自己的妻子一样看着阿昭。阿昭显然也没料到云知行会这么回答,一时间恍惚了片刻,险些以为云知行真的会帮自己,可转念一想,也知道是玩笑,便也没当真。
二人正闲聊时候,马车也缓慢停了,为首的小厮下了马,对车内道:“少爷,小姐,到了。”
云知行侧目看了阿昭一样,笑着先下了车。掀开车帘时候,早有小厮跪在马车下,准备给主子当台阶用,云知行只瞥了一眼,便直接从马车另一边跳了下去。
待阿昭扶着车框掀开帘子时,云知行早就站在了阿昭要下车的那一边,正伸手示意阿昭扶着自己。阿昭对云知行笑了笑,便扶着云知行的手,踩着小厮下了车。
刚一下车,侯府门口的小厮眼精,打眼看见是小少爷和小姐,忙乐的飞奔到正厅,嘴里还大声嚷嚷着:“小少爷小姐回来了!夫人!侯爷!小少爷小姐回来了!”
云知行见阿昭站稳,便适时宜的松了手,低头含笑对阿昭道:“你瞧,你一回来,别说爷爷了,就连下人们也欢喜的不行。”
阿昭莞尔一笑,二人说话的功夫,早有小厮上前,欢喜道:“少爷小姐快快进府吧!侯爷和夫人早早就等着了!夫人更是一大早起来就吩咐后厨做了吃食,小姐少爷快快进去罢!”
————————————————————————————
阿昭和云知行一前一后进了府邸,侯府里不似其他家,没有金雕玉砌,反而都是曲水流觞,世外桃源一般,满府里都是书香又抑或是草木香。
老侯爷不在正厅,小厮领着二人去了花房,下人推了门,阿昭和云知行就见老侯爷云凌玉正拿着水壶给自己精心养的花儿们浇水。
老侯爷云凌玉一身黛色弹墨水纹绫衣,头上一羊脂麒麟冠玉将老侯爷半白的头发固定的一丝不苟。云凌玉这辈子也算是戎马一生了,说起来,云家原本没有他什么事的,虽然自己是个嫡子,可不是嫡长子,自然宗子担子是落不到自己头上的。可当年大赵并未一统天下,匈奴来犯,云氏嫡长子,也就是自己的亲大哥,云凌礼身先士卒,自行请缨出战,无论是母亲来劝,还是父亲去劝,大哥云凌礼就是不听。
就连云凌玉自己也问过大哥,怕不怕战死沙场,云凌礼确是回答道:“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大哥如若回不来了,要记得照顾好父亲母亲,知道吗凌玉。”
大哥云凌礼头也不回的走了,就连新婚的妻子姜氏也不要了,留了一封和离书,便上了马出征了。姜氏是真心爱慕大哥,特意去求了父亲母亲,母亲是知道姜氏的,便让人套了车,送姜氏也随大哥去了。
一战便是一年,这一年捷报不断,大哥家书也常寄回,姜氏嫂嫂刚一到军营,便有了身孕,大哥想让姜氏回京养胎,可姜氏不愿夫妇分离,大哥无奈,只好安排姜氏住进了城内廷尉府里。可五原一战,虽是大军赢得胜利,可大哥却身先士卒,去了。当日正逢姜氏生产,顺利生下了云知行,可当知晓自己夫君没了的时候,姜氏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