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没有姑娘,槐花哪里有今天,奴婢知道回京不是多安稳的事情,保不齐命都要丢了,可奴婢愿意为了姑娘上刀山下火海!姑娘!”槐花越说越激动,隐隐带了哭腔。
“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阿昭赶忙扶起槐花,俩人眼泪涟涟,难舍难分。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阿昭捻了捻帕子,收了情绪,半晌又道:“槐花,我如今回京,只怕是不能像现在这样,有些不光彩的事情,可能得去做,若到时候让你去,你去还是不去?”
槐花当然明白姑娘的意思,此番回京,原配正室明姑娘生母已经不在了,现在这个是续弦许氏,没了母亲就没了爹,连带着明老爷也没多喜欢阿昭,只怕回去要受这许氏的磋磨…
“姑娘,奴婢愿意,奴婢说了,只要是为了姑娘,奴婢什么都愿意做,奴婢这条命是姑娘给的,奴婢不怕!”槐花越说越激动,扑倒了阿昭怀里抽噎着。
“好槐花,我知你心意。”阿昭一面轻轻抱着槐花,一面细细抚摸槐花额头,二人月下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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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阿昭在燕地产业上的诸位掌柜,账房都到了,正坐在前院等着阿昭。
阿昭坐在梳妆台,头簪溜银喜鹊珠花,,手上带着绞丝银镯,耳上挂着素银耳坠。皎皎云中月,可谓仙女下凡。一张脸不施粉黛,便已出水芙蓉,如今上了妆,祛了高挑柳叶眉,画了新月眉。身着勾勒宝相花服,腰上扎了腰带,显得小腰不经一握,手上拿着绢地绘狮子狗骨柄团扇,妩媚之中更添端庄。
“给明老板见礼了,明老板吉祥”阿昭行至前院,刚一到前厅,诸位掌柜账房见了她便马上行礼。
阿昭也不急喊起,只笑意盈盈看着,入了主座,便赶忙让诸位免礼。诸位掌柜起身随后一一就坐了。
“想必诸位也应该知道我的事情了,过几日我有事回京,一时半刻怕是不怎么来燕地了,诸位若是有事情,写信送于京城云氏汝阴侯府,我自会收到,我大赵内,皆有我各处开的产业,诸位可相互帮衬,只是一样,我走了之后,各地照旧收养孤儿,流浪汉,乞丐,教书识字,一样不许差。”
打头的一个掌柜名为董斛,肥头圆圆,天庭饱满,浑身一股富贵相。董斛站出来作了个揖便道:“还请明老板放心,这些产业,如同其他地方的产业都是稳妥的,明老板只管放心回京,我等如有遇上无法解决的,定会写信送去侯府,京中如意当铺虽是合开的,里边也有我们的人,明老板若想联系我等,去如意当铺找梁掌柜就行。”
“如此,劳烦各位了。”阿昭见诸位掌柜都是心思灵巧,一点就通,便也不再过多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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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散了诸位掌柜账房,又安顿好了宅子,崔妈妈年纪大了,阿昭不愿崔妈妈跟着她一路波折,不能安享晚年,只说让崔妈妈留下看宅子。
“姑娘,好姑娘,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可我是看着您长大的,我也想回去看着您嫁人,生子,姑娘,我不怕吃苦吃累,当年跟着夫人陪嫁,打你出生以后我就在你身边服侍你了,看着姑娘,就像看着当年的夫人…”
阿昭叹了口气,崔妈妈心思她又何尝不知,罢了,槐花都跟着走了,崔妈妈也跟着她回京罢。
“那妈妈不要与我同乘快马,与我后边运物件的一道慢慢回京吧,顺道也好看着些物件。”阿昭心知崔妈妈不会留在云锦楼里,便只好让崔妈妈做后边的慢车回京。
这厢淳安正倚着窗边看月亮品着桑落酒,酒杯放在窗檐,忽的从窗外飞来一只鹰,在上空盘旋几下,便落在窗边,脚上钩着一封信,淳安赶忙取下来,拿到桌前用油灯照着仔细看。
细细读完,淳安大喜,太子在朝中做错了事,眼下戒备并不森严了,只是燕地还未松懈多少,三皇子要他想办法出城,到时候自有接他的内应…
淳安读来大喜过望,赶忙提笔回信告知三皇子自己近况。
世家庶子能不能翻身,皆系于三殿下,万望三殿下珍重,我等甘愿为三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淳安落笔,将信系在鹰脚上,鹰停留片刻,又飞走了。淳安将桌上三皇子手信用油灯尽数燃烧…
看着燃烧的火苗,淳安顿觉三皇子一派已然犹如薪薪之火,薪不尽火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