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3)

达奚盈盈刚踏进东跨院半步,脚下砖石还未踩严实,郝掌柜鬼哭狼嚎的声音已经清晰可闻了。

身旁的麻大还算镇定,朝达奚盈盈和崔淼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几步跨上台阶,甫一推开房门。

扑面而来的烟熏火燎味,呛得三人差点没背过身去。

崔淼喜净,当即便不愿再踏足了。

达奚盈盈耐不住好奇,跟在麻大身后,踮足小心探出半个脑袋,朝里一瞥。

嚯——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一身肥硕的郝掌柜被扒光了上衣,遮住脸上五官,四肢捆绑正面朝上仰卧在榻,在他身前,一个闾阎医工正手握引燃的艾绒,从他双·乳正中往下,顺着经络腧穴一路烧滚炙烫。

郝掌柜肥肥的肚皮顿时火烟四起,伴着数个盏口大小的灸疤瘢痕,在裸肌上袒露,空气中隐约弥漫起一股腐肉的腥气。

医工从容取出朱砂、纸笔铺在案上,一手楷书挥就而成。

“啪”——

咒禁符贴在郝掌柜额头,哀嚎声顿时消弭,这治病的活计就算告成了。

达奚盈盈知道,这是长安城里当下最流行的艾灸之法,可祛风邪、治疗病灶,对于寻常疟疾颇有成效。

可郝掌柜病情因鬼祟而起,与疟疾痈疽毫无相关,怎会用这野蛮的法子来粗暴对待。

真是病急乱投医,连身家性命都不顾了。

达奚盈盈走近了俯身过去,揭开郝掌柜面上附着的巾帕。

伙计察觉到她的动作,立刻跳脚闪退到了一旁。

达奚盈盈颦眉看得仔细,郝掌柜鼻端的异样,让她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两只鼻孔各坠了一块硕大的肉瘤,约有寸长,形如皂荚,从鼻下一直蔓延到嘴角,几乎覆盖了大半张脸,不是常见的疥疮,显得极为可怖。

达奚盈盈还注意到,这肉瘤似乎已与体肤融为了一体,随着呼吸起伏律动,瘤肉表面,筋脉血纹清晰可见。

郝掌柜已经昏死过去,气息慢若游丝,达奚盈盈无法直接问诊,只能往前,再凑近了些。

“不对,这不是普通的肉瘤。”

她一眼看出其中的蹊跷。

“普通肉瘤从鼻间上皮赘生,多为单侧发病,伴随面部肿胀,有明显的红肿特征。郝掌柜所患症状与肉瘤不同,且这肉块顶端还有一条根部,直通脏内六腑。”

她探出二指,搭在郝掌柜腕间,屏息敛声,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越蹙越紧的眉头,昭示着手下人的病情,似乎并不简单。

麻大送走医工回到榻前,招来两个伙计去给达奚盈盈充当助手,自己候在一旁,默默看着,不说话,也不敢动。

崔淼长袖掩鼻,缓缓靠了过去:“如何?可看出什么端倪。”

“若我猜的不错,他鼻下长的应是息肉,息肉吸食人的精元而生,由体内血气供养,待到成熟,会迅速膨胀,直至堵塞鼻口,使人憋闷窒息而亡。”

收回手,拢拢袖袍,达奚盈盈温声说道。

“可有根除之法?”麻大见势往过一凑。

“贫道技艺不高,尚能、勉力一试……”

对上麻大投来的殷切目光,达奚盈盈底气略显不足。

麻大却是拊掌悦道:“上清仪法师客气,有您这一句话,掌柜的必能安然无虞。”

“如此也好,贫道这就拟个方子,先让掌柜的试用几日,若无意外,半月之内,息肉便可自行摘除了。”

砚内还留了点余墨,达奚盈盈取来纸笔边写边道:“内服辟恶散,外佩却鬼丸。辟恶散以柏子仁、麻仁、细辛、干姜和附子研成细末,配井水服之;另取武都雄黄丹散二两,蜡和,调制成弹丸,置于囊中,待掌柜的醒来,系在他的臂上。”[1]

崔淼跟着研墨,乖巧得不得了,见达奚盈盈写完,自觉拎起来对着药方朗声复述一遍,语罢墨干,再递给麻大,有模有样地叮嘱道:

“记住上清仪的话,内服加外用,不可出丁点儿的差错。”

麻大接过方子,小心叠好放入袖中,对着二人拱了拱手,无声退出坐席,人已下到阶沿,忽听身后一声唤道:

“贫道有一事未明,麻管事若得空,能否指点贫道一二。”

麻大脚步一顿,认命般转过了头。

达奚盈盈托腮,颊边笑靥浅生:“事关你家掌柜的,前因后果,还请莫要隐瞒。”

……

“事情大概要从半个月前说起。”

三人携手入室,各自分席坐定。

麻大叹了一声,满脸的愁绪:“七月初,三郎陛下与公主争锋,此事闹得沸扬,几乎动摇了大唐半壁江山。长安城政局翻覆,羽林军死伤无数,咱们坊里大半的铺面,都被迫卷入这场血腥当中。

“掌柜的与权贵交好,得了提点,捞了几笔大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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