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恶劣天气,凤凰街的大部分商铺都暂停营业,至于什么时候恢复,得看雪什么时候能停。
半夜余幸睡不着觉,披上棉衣去门口,积雪已经没到了膝盖那么深。
上次这么大的雪,还是在下城区的时候,她租在小房子里,一人一猫作伴,日子也不觉得无聊。
原来他们已经相伴这样久了。
斯柳听到动静,也披着衣服跟出来,轻声的道:“老板,进屋吧,着凉了要生病的。”
余幸嘿嘿的笑:“我...还行,不冷,就是有点睡不着。水暖管还热吗?”
整个桾都的供暖系统都做的非常好,居民们只要愿意的,都可以在家中通上热管道,尤其是商铺,几乎都普及了——当然是需要一定费用,可综合起来性价比还是挺高的。
但据说极寒的时候,若遇上大雪连绵,锅炉房里没有柴火和碳,管道也会出现不热或者冻裂的情况,那时就只能靠着各人家自己的炉火来取暖。
斯柳点点头:“我刚试过了,还是热的。”
余幸搓搓脸:“希望能撑过去吧,我不怕热,但挺怕冷的。”
“你先去睡觉吧,我白天喝了浓茶,这会儿还挺精神的。”
反正明天也不用开门做生意,早点睡晚点睡都不要紧。
斯柳点点头,回房间去了。
看着雪越下越大,余幸玩心大起,从一堆工具里找到了一柄铁锹,把积雪铲起来,决定堆个雪人。
虽说天气寒冷,但人一运动起来就浑身发热,不多时候,她已经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而雪人也初具形状,大圆球的身子和小圆球的脑袋都叠放起来。
把胡萝卜的鼻子插在雪人头上,她正用小铲子仔细修饰细节,突然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猛然扭头去看,就见院墙上赫然站着一只野兽。
那野兽身形流畅矫健,有点类虎,但又没有那般雄壮,浑身的皮毛光滑如同缎子一般,身上有深深浅浅的黑色咖色斑纹,两只眼睛在夜色中熠熠生光。
“......”
余幸瞬间起了一身的白毛汗。
她没见过这种野兽,但也不会傻到觉得它是吃素的。
一瞬间没法思考为什么桾都里会出现这种危险的动物,她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小铲,这是她唯一的武器了。
有人说面对大型猫科猛兽时,千万不能转身背对着,更不能立刻转身就跑,否则就会激起猛兽追杀猎物的本能,被当场猎杀。
余幸浑身僵硬,眼睛紧紧盯着对方的,握紧小铲一步步后退,想要退回屋里去。
野兽甩甩尾巴,轻巧的从墙头上跳下来,爪子在雪地里印出大号梅花,它扭头叼住雪人的胡萝卜鼻子,唰唰的吃起来,牙齿的锋利程度赶得上最利的刀刃。
余幸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腿脚因为过于紧张而几乎走不动路,门前雪滑,紧张之下,竟然摔了个屁股蹲。
眼见着那野兽迈动四肢靠过来,余幸闭上眼睛,牙齿咯咯的响,心道今日吾命休矣。
斯柳听到动静出来查看,看到这一幕顿时吃惊,连忙喝止:“——住手!”
猛兽甩甩尾巴,规规矩矩的蹲坐,两只前脚并拢在一处,耳朵一动一动的。
余幸也在斯柳的搀扶下坐起来,她腿脚还在打颤,苦笑道:“不行,我使不上力气。”
斯柳:“老板不用害怕,这不是吃人的猛兽,这是...殿下的堂弟。”
余幸吃惊:“什么?他们不是一个家族吗?怎么......”
怎么体型差这么多!
斯柳:“殿下的兽形也有两种,有大小的区别,平日里化作猫形是因为活动比较方便。”
而此时,那猛兽已经化作了一个面貌清秀的少年,他看上去比凌朝小一些,估摸也就有个十八、九岁,正垂头丧气的坐在炉火边上。
斯柳语带责怪之意:“您真是太失礼了,怎么能半夜爬上墙头?会把人吓坏的!况且这城中许多巡城使往来,万一被抓住了,要怎么办?”
少年为自己辩解:“我很小心的!我知道他们的巡逻路线,我都避开走的!”
余幸喝了点热茶,也有点缓过来了:“别坐在地上了,这里有椅子。”
少年性子活泼,立刻便高高兴兴的,他坐在椅子上,自我介绍:“嫂嫂你好!我是凌朝兄长次小的堂弟,我叫凌念!”
余幸:“....等等,你换个称呼,我和你堂哥不是那种关系。”
至少目前不是。
凌念倒也从善如流:“好的,那我也叫你余老板。”
余幸试探道:“我好像,以前没见过你?”
上次一众猫猫头来店里聚餐,其中并没有这个少年。
凌念闻言愤愤:“他们不带我!”
凌念因喜好打猎骑射,成年后便干脆把府邸定在了北城墙外,那里有一大片林子,只是离着都城比较远,平时鲜少能和兄弟们聚会。
“前些天,凌寻兄长来探望我,说余老板宴请了哥哥们,那饭菜口味简直天上有地下无,连他这样惯来挑剔的口味都能说出这样的话,想来一定非常好。”
他自从听说了便一直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