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下城区的港口到鸭脚港,要走上整整两天一夜。
从第一天的凌晨,到第二天的傍晚。
船票本身不包吃食,不过可以跟船家买,有热饼子热粥熟鸡蛋,每种只要两个铜币。
若要吃的奢侈一些,也有肉馅的饼子,不过卖的贵,要五铜币一个,买的人很少。
临近中午时分的时候,余幸买了两个鸡蛋和一份热粥,主食是从家带来的葱油饼,用油纸包了,现在还是热乎的。
一人一猫分食了。
船上当然没什么娱乐的活动,顶多就是走到外面去看看船夫撑桨,事实上也有不少人正在这样做。
不过余幸没去。
这船样式简单,靠近边上也没个护栏啥的,万一掉下去了,算谁的。
她靠着墙壁,闭着眼睛小憩。
猫精神很好,转动着脑袋观察四周,然后跳出篮子,在边上蹲坐着。
从小的生活环境使然,他其实没怎么接触过普通人的生活,就算被扔到军队里摸爬滚打,可那也和现在相差甚多。
倒也觉得新鲜。
船舱很小,人们拥挤在一起坐着,气味很复杂,尤其是对他灵敏的嗅觉来说,本该是感觉到非常不舒服。
可待在这个女人身边,好像就变得能接受了一样。
这其中的缘由,大约是能明白。
想到这里,猫有些不自在了,换了个姿势蹲着,顺便用凶狠的眼神吓退了试图上来撸一把的小孩。
什么人也配摸他的脑袋!
......
余幸只迷糊了半个小时不到,就被吵醒了。
确切的说,是被臭醒的。
有人晕船,吐了一船舱,还好是在另一头,边上的人倒霉被吐了一身。
赶船的倒是对这种事熟门熟路,把那人拎出去,带到另外一处通风的隔间去了。
“不是说睡着的人没有嗅觉吗...看来也不能全信。”
但出门在外嘛,遇上这种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这样想着,一边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又顺便把猫脸也盖住了。
猫:“......”
还挺会心疼人。
就这样慢悠悠的,白天过去了,夜幕逐渐降临。
船只依然是不紧不慢的前行着,几个舵手轮流摇浆,船上有经验非常丰富的老船手,即使在夜晚也不会迷失方向。
随着入夜深了,温度也降下来了,尤其到了半夜,简直冷的吓人,船家虽然把帘子放下来了,但也只是稍微好了一点而已。
余幸准备工作做的还是很充足,袄子特意穿了个很肥款式的,这会儿脱下来盖在身上,就如同一张大被子。
另外还带了个小羊皮水壶,跟船家借了点热水灌上,再揣着猫,基本就没什么问题。
同船的大部分人也都有各自的准备,当然也有那完全外行的,或者头一次坐船不懂的,就只能忍痛割肉,十个铜币去跟船家租借一张毯子或者被子。
也有两个人合租的,并在一起靠着,就能省下一半的钱。
余幸在最角落里,靠着墙壁半躺着,枕着自己的小包袱。
她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怀里的猫,沉沉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第二天是在一片吵嚷中醒过来的,那会儿天还没彻底亮起来,脑子也混混沌沌的。
但船上已经相当热闹了。
这船的乘客舱有两个,隔壁还有一个,但要小些,人也少。
此时正有个女人叫喊着,跑到外面板子上撒泼哭喊,说是丢了钱,船上有贼。
一般来说,出了这种事情,船老大都是要管一管的,只不过因着个人也有保管不当的因素在,不一定给出结果,顶多就是形式上走一走。
那女人说是自己的包袱昨天晚上被解开了,里面一共三个银币都没了,只剩下十几个铜币的零钱。
“贼就在船上,可不能让他跑了!”
这种情况下,人人大约都是有嫌疑的。
虽说余幸不跟她在一个船舱里,但为了证明清白,总是要搜索一番。
更何况厕所间是在舱外的,经常会有人出入,这就更说不清楚了。
但这的确是一件麻烦事。
因为这理由要搜身呢,众人也是不肯配合的。
在这船上的,都是要去鸭脚港,不乏有带着钱财或者货物要去倒卖做生意的,不管是漏了财还是漏了货底子,都是做买卖的大忌。
万一因为这个,下了船被贼人盯上了,算谁的责任?
船老大当然知道这样的规矩,于是象征性的搜了搜,自然是没什么结果的。
那女人万念俱灰,瘫倒在甲板上,哭的十分凄惨,说这钱是婆婆让她捎给在外做事的丈夫的,眼下弄丢了,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