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玫再回到包厢时已经接近散场。
她有点怕冷，将厚厚的黑色围巾裹在修长的脖子上，双手插进风衣口袋，跟着一行人来到室外停车场。
结束应酬的时间还不算很晚，至少马路两旁还有不少车辆于黑暗中路过，算是热闹的。
“温玫，我送你回去。”远处的湛景琪从容翩翩走来，阻止了她即将钻进师兄副驾的举动。
温玫望向师兄开始纠结：这不好吧？
两个人她会很难选择的。
“你和他认识吗？”师兄向她确认。
“邻居。”她解释。
湛景琪来到两人面前，对着于凌点头致意一下，补充一句，“也是高中同学，我送她正好顺路。”
师兄了然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你跟他一起。”
“那我呢？！”顾扬跟在湛景琪身后，对于某人的遗弃表示强烈拒绝，“我和你可是一起来的！”
湛景琪看向于凌，机敏地给出建议，“你找他。”
于凌和顾扬对视一眼：“……”
温玫站到湛景琪身旁，围巾将她的下巴也包裹住，额前细碎的头发被微风吹得有些散乱，她看着师兄，语调温柔，“那师兄，我跟他一起回去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好，你也是。”
两人坐上车，系上安全带，车子向目的地驶去。走了一小段路之后，温玫手机的来电铃声响起，她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迟迟没接。
她抿了抿唇，暗道最害怕的果然来了。
“不想接？”
湛景琪快速瞥了她一眼，视线又回到路况上。
温玫呵呵两声，“我不敢。”
难得见她做错事心虚的样子，他朝她打趣，“那我更好奇对方是谁了。”
温玫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坐姿，一幅肃然起敬大敌来临的模样，硬着头皮指尖快速划过屏幕，开口喊妈，不给自己任何反悔的机会。
“……”
“没有没有，我也不想这样呀，我不是在工作嘛，我会不好意思的。”
“我不是故意的，你让爸爸别生气了……”
“我也想你们呀！”
“……”
湛景琪便安静地一边开车一边听她接电话，她的声音在家人面前软绵绵的，带着点别样的娇憨。
短短几分钟时间，温玫又是道歉又是撒娇，还会说甜言蜜语糖衣炮弹，把对方哄得心花怒放。
湛景琪听得连连惊奇，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含着的笑意也淡了下来。大概是因为这些亲情间的亲密他从来没有和父母体会过吧。
此类平淡中透出温馨的对话于他而言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她收起手机，含着歉意地开口，“湛景琪，我今晚先不回去了。”
“那你去哪？”
“回爸妈家。”
湛景琪将车速降下来，驶入最右车道，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关心，“是发生了什么吗？”
温玫连连摇头，“没事，就是我爸生气了，回去请罪哄哄他。”
“真是，一把年纪了，越来越幼稚。”
“……”
他不好跟着附和，只道：“我送你。”
温玫十分感动，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要是我爸妈也认识你就好了，我把你一起带回去，有客人在他肯定不好意思跟我生气了！”
想到平时第一个帮她背锅的人就是褚希，不免又惆怅了一些。
“我最近都不敢联系褚希，怕他情绪不稳定随时发飙，那就太可怕了。”
好歹他还帮她养狗。
现在的情况来看还是不联系为妙。
“你对你爸做什么了？”他很好奇。
“唔。”说到这个，温玫是真的心虚了，她看向车外，默默扣了扣车窗的升降按钮，“我就是在大家面前装作不认识他而已……”
湛景琪：“……”
见他不应声，温玫偏头望他，明目张胆地一寸寸描绘那精致的下巴，高挺的鼻梁，矜贵疏离的眉眼。她今天是发现了，眼前这个人不仅优秀，还长了一副好面孔，特别是盯着你笑的时候要把人溺毙去。
“你盯着我做什么？”湛景琪承认，被她这样注视下他有些分心，于是不动声色地把车速降了一些，变得更加平稳和缓。
“你好看啊，可以给我带来好心情。”她不服气地挺直身子为自己辩解，“我这样也不是很过分对吧？”
他张了张嘴，有些无奈，“为什么不认他?”
她不像是和父母关系很差的样子。
“在谈应酬的时候还是不认识他比较好吧？不然会让其他人偏离客观印象。”
等等。
应酬？
难道是……
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