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江一想到太妃那个气急的表情,便觉得这个县主不简单。
今日皇后的所作所为,让赵玉江也很惆怅。
看着样子,这皇后也是不适甘于待在后宫之人。
她若允了康王王位,一定还有后手。
她和太妃真要斗个你死我活的时候,他们这些家族还要继续站太妃吗?
赵玉江叹了口气,捋着胡子闭目继续思考着什么。
王林志也终于回道府中。
他有气无力的往床榻上一座,脸色顿时露出疲惫。
王夫人叫丫鬟打来热水给老爷泡脚。
她屏退丫鬟后,对王林志道:“老爷,别烦心了。”
王林志看着她将自己的脚脱了鞋袜放进水中。
他有些感慨道:“哎,我是真怕有一天,白天出去,晚上就回不来了。”
王夫人倒是比他看得开,并没有他那样沮丧之色。
她笑着道:“那些行走的商人都说‘富贵险中求’,我还等着老爷给我挣诰命呢!”
王林志听到这话,嘴角一弯:“夫人才是最会做买卖的商人,天天让老爷我给你挣诰命。”
说着还用手亲昵的捏了一下王夫人的鼻尖,宠溺道:“还不下什么血本!”
王夫人愣了片刻,随后反应过来王林志说的‘血本’。
她有些害羞的投入王林志的怀抱里,撒娇道:“老爷真是昧着良心说话,人家怎么就没下血本......”
王林志搂着娇妻,脑中一整天绷紧的弦,这才被王夫人的撒娇惹得浑身松懈。
行宫
玄明基拥着单婉。
“婉儿,皇后答应给我赐婚圣旨了。”
“不过......”
单婉在他怀中只抬起头看着玄明基:“不过,皇后想垂帘听政吧。”
玄明基摸了摸单婉的头,会心一笑:“婉儿真是聪慧,一猜就中。”
单婉道:“在西京朝中,皇后表面不干政,但朝中都是他们张家的门生。”
“若他们张家不答应的,就满朝文武反对。这根她垂帘又有什么分别呢。”
“也就是现在没了这些势力。可她大权在握惯了,又怎能甘心真的只做一个后宫的老妇人呢。”
玄明基点点头,有些哀怨道:“哎,其实我只想和婉儿正大光明的在一起,并不想当这个皇帝。”
“本来我就是个散漫惯的人,现在前有狼、后有虎;还有个收复失地这么重的担子。”
“这世家大族还把持着银子。”
“皇帝,怎么做都难。”
说到这里,两人都不由的叹了口气。
以太妃为首的世家大族在建康根深蒂固,谁当皇帝恐怕都要依附于他们,毕竟钱粮赋税都在他们手中。
现在看着是他们对太妃马首是瞻,其实他们之间也是一种双向选择。
太妃亦是依靠于世家大族。
皇后虽然势力若,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随便拿出一个先皇遗召,也够这些人消化好久。
唯独玄明基什么也没有,空有一个名头,还要在这些人中间夹缝求生。
单婉搂紧了玄明基,眼眸中不自觉的透漏出心疼的神色。
她抿着嘴犹豫了一下,还是下定决心道:“轻云,纪初雁你还是别休她了。”
“她背后是纪家军,是你目前唯一的指望了......”
玄明基不可思议的看着单婉:“你说的什么胡话?”
随后又把手放到单婉的额头上:“这也没发烧啊!”
玄明基耍脾气似的不悦的把头扭过一边。
单婉轻叹了一口气,笑着用两个手托着他的脸,将他的脸转过来。
她盯着玄明基眼眸深情,口吻似哄孩童道:“我的好轻云,我的乖轻云。”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我又何尝不想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可是,我们现在都身不由己。你我已经陷入这场风暴中心了,不是我们想退就能退出来的。”
“你不能不做这个皇帝,而我也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可惜我娘家无靠,没办法成为你的助力。”
“不然,我又何必将牙齿打碎了咽到肚里。”
“纪初雁背后的纪家军是你手中的好牌。”
“你若执意要休妻,就是亲自斩断了纪家军这个臂膀。”
“羽翼未丰,怎能自断一臂?”
“我既然是爱你,便是希望你好。受些委屈又何妨呢......”
说到这,单婉心中也也确实憋着心酸。
眼眸里也蒙上一层水雾,在微弱的烛火下变的亮晶晶的。
玄明基虽然纨绔,可他又不傻。
他知道婉儿能这样说,不是因为她有多么包容大度,而是她真的想为自己着想。
看到她眼中亮晶晶的,他有些没好气的用手擦掉她刚要滚落的泪水。
“你就是逞强!舍不得还要这样说,说的我心里也生疼......”
玄明基一把搂过她,用手慢慢抚摸着她的头。
“别说这些胡话,你知道我任性惯了的,我不管他们怎么样,我只要你是我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