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兄弟们在那场动乱中死的死,残的残。他们的孩子想必也不会善待于你。唯有明基,他自小没沾惹过皇权是非。”
“建康城内的士族,也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只是李太妃非除不可!她知道的太多,又是明基的生母。咳——咳咳咳。”
“她必须死!不然定会用当年的事拿捏你,等皇位到手,你也就危险了!”
“只有她死了,当年的事就再也没人知道了。长嫂如母,有孝道压着,明基也定能让你安定晚年。”
“皇上......”皇后已经泪如泉涌。
都到了这个时候,她的皇帝想着不是他的身体,还在殚精竭虑的为她考虑着。
皇帝用手抚着她的背,有气无力道:“如儿——若朕下辈子不再投身帝王家,如儿还愿意跟朕吗?”
如儿是皇后的乳名,已经很多年没人这样叫过她了。
她搂起皇帝,擦拭着他的脸,柔柔的说道:
“下辈子,皇上若做了秀才,如儿便帮你研磨。”
“皇上若做了商贾,如儿便拨弄算盘和你一起经营。”
“皇上若做了游子,如儿便陪你一起去天涯海角。”
皇帝望着车顶出了神,他仿佛看见了皇后说的那些景象,最后他面带微笑道:“游子好!游子好——”
说完,一直握着皇后的手卸了力。
皇后用颤抖的手捧着皇上的脸,仔细的看着,她多久没这样仔细的瞧过他了。他的脸竟然也这么苍老了。
皇后脸上挂着泪珠,小心翼翼的呼唤着:“皇上?皇上?”
她的皇上再也没有回应她,皇后嘶吼一声:“皇上——”
在马车外候着的太监总管石公公和云姑姑,听到皇后撕心裂肺的呼唤,便立即打开马车。
看到马车的情形,也双双哭着跪地,大喊一声:“皇上——”
所有人围着马车跪了一地。
最后还是石公公见夜色渐深,走上前去:“皇后娘娘,还是让老奴给皇上收拾一番吧。”
皇后悲泣的点点头,被云姑姑搀扶着下了车。
没一会,石公公便推开马车门:“皇后娘娘,老奴已经为陛下收拾妥当。”
云姑姑扶着皇后上前看了一眼,皇后的眼泪又下来了,她哽咽着说不出话,只摆了摆手。
皇上也理应葬在黄陵才是,只是现在......
皇后对阿左、阿右和另外三个一起护送太子的禁军命令道:“你们带着太子和圣上,找个有名的风水先生,就说家里公子和老爷糟了意外,让他寻个风水宝地。必有重赏。”说完让云姑姑拿出一包金锭子给他们。
“是。”
“是。”
他们把皇上和太子放在一处。
皇后最后看了一眼,抽泣这点点头:“走吧。”
他们二人,立即驾着马车走了。
随后皇后又对云姑姑耳语几句。
云姑姑叫来了侍卫长。
“皇后娘娘,有何吩咐。”侍卫长撩袍跪下,一拱手,等待着他的任务。
“先起来吧。”
侍卫长起身,但依然低着头。
“你去跟着太子的侍卫,等他们把事情办妥,就把他们都杀了,连那个风水先生一起,让他们给太子和先皇陪葬吧!”虽说太子的死难以预料,但是身为太子的贴身侍卫,死罪难逃,为了以防万一,知道皇上和太子墓穴的人都要死。
只要侍卫长一人知道在哪即可,将来也好移回黄陵。
侍卫长低着头,面无表情道:“是,属下领命。”
侍卫长骑上一匹马就追着马车疾驰而去。
“进入建康城后,皇上和太子的事情,不能透漏一个字!”皇后对剩下的人严令道。
“是。”
“是。”
“是。”
“......”
云姑姑小声的问道:“皇后娘娘,夜已深了,明日还要赶路呢。”
皇后心力憔悴,眼浮肿着,眼里布满了血丝。
面色苍老的和七八十岁的老叟差不多。
这一天,她经历了最爱的人离开、经历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的娘家、她的弟弟、她的亲人都天人永隔!
她多想和他们一起去了,可她还不能死,她还要把皇上交代她的最后一件事办好——立新皇!复西京!
夜晚,马车内掌这一盏灯,云姑姑为皇后净面。
皇后问道:“咱们还需几日能到建康?”
云姑姑回道:“最快也需四日,不过那样走,日夜兼程的,您也休息不好。皇后娘娘,您的凤体要紧,咱们慢些走,有个□□日也到了。”
皇后长叹一口气:“之前顾忌这皇上的身体、又想着和太子汇合才放慢行程,现在他们都不在了,本宫还有谁可等?”
云姑姑听到皇后的话,立即在一旁磕头:“是奴婢说错话惹得皇后娘娘伤心了!”
皇后微微摇头,一手拍了拍云姑姑的胳膊:“起来吧,这都是本宫的命数,与你何干呢。”
云姑姑起身,给皇后继续梳头。
皇后闭目养神:“一会让石公公吩咐下去,明日起,五日内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