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托着枪,将信将疑地掀开了警局的邮政收信箱。
一个不知用何种材料缠绕而成的白色包裹躺在今日送达警局的报纸堆上。材料如同丝网,莹白而半透明,粘手又十分结实。悬在其中的弹夹与大口径枪支透过丝网隐约可见,像一群困在了琥珀中的虫蚁。
一片明黄色的便利贴粘在包裹的顶端,上面的字写得匆忙但清晰可辨,仿佛闭眼签过无数遍的名:“您的友好邻居,Spider-Woman。”
而包裹下方垫着的今日报纸头条上的铅字字尾,巧合地与便利贴上的文字上下重叠了起来,只不过语调截然相反:“纽约新的威胁?Spider-Woman。”
安保箱用钥匙与密码锁双重扣死,外面还套了一层减震木壳,重重围裹下它的体积已经扩大到原先的两倍多,不像箱子倒像个小棺材。
减震木壳上印着一只淡绿色的章鱼触手,同时贴着“8”字样徽记。
装备齐全、身着安保服的蓄须男性用自己的长臂兜住箱子,试图把它抱起来,但这东西显然比他预估的要重。
“哈,你这身板真该多练练,”旁边一个带着制服帽的青年拍了一把他的大腿,把人推到箱子的一端,他走去另一端抓住箱子底部的两角,“来吧,快点抬。今天指不定还能出什么岔子呢。”
“怎么了?”负责守备的小个子男性问制服帽,他先前接到过关于押运任务的短讯。
“前面另一支负责押运的武装被劫了,虽然中途有人横插一脚收拾了那几个劫车的,但那可不能保证没有别的眼睛会盯上我们,而我们也不一定有前面那支队伍那么幸运,只用损失两颗轮胎。”
小个子帮他们关上押运车的门,然后钻进了驾驶座:“所以这单押的什么东西,那么重要?”
“新型材料,别的不该问的别问,”蓄须男在武装押运车的后厢面对着安保箱席地而坐,对驾驶座报出密信传送来的押运信息,“目的地是章鱼科技大厦。”
“切,现在天上飞的水里游的怪物都来开公司了。”小个子发动汽车,皱了皱鼻子,“老板怎么想的,为什么连章鱼博士的单子都接?生饭熟饭通吃小心拉不出屎。”
“你跟你女儿也这么说话?”
“我女儿现在根本不听我说话,”小个子猛地一拧方向盘,“前面那支被劫的车是什么情况,又是谁阻止的?不会是徘徊者那个愣头青吧?”
制服帽坐在蓄须男对面笑:“有奶就是娘,我不介意对方是黑是白,给够钱我就押这车……如果是徘徊者我们就指望不上了,他可不像会帮着章鱼博士照看东西的样子。但这次不是徘徊者。”
他点开了手机上视频,对方拍摄只有几秒,持镜的手抖得厉害,从始至终画面中称得上有用信息的,是一道极远处斜斜划过屏幕纵入天空的黑白色身影。
制服帽放大屏幕想看清楚点,但像素仅限于此:“是个新人,好像还是个女的。”
“什么样的女的?”
制服帽嫌弃地呿了声:“蒙住脸了我怎么看得见!就紧身衣,下半身是黑色的,胸口以上……”
“胸口的位置是黑色花纹,肩膀以上是白色,戴着兜帽,兜帽内侧和手臂上有玫红色底的荧光蓝网格,会射出像蛛丝一样的东西,对不对?”
制服帽惊讶地看向驾驶座,突然注意到车速慢下来了:“你怎么知道……”
小个子指着挡风玻璃五十米以外的红绿灯:“你看那是不是她?”
信号灯由红转黄再变绿,但蹲在红绿灯上的人似乎并不希望它就此更迭颜色,射出一根蛛丝从街对面的垃圾桶里扯出个黑色垃圾袋来,扣在了绿灯上,并且拿蛛丝缠严实了。
押运车减缓的速度重新提起来,试图加速冲过十字路口。
那道黑白色身影的兜帽眼眶缩了缩,她脚尖一点跃下红绿灯,轻盈地落在了押运车的引擎盖上。
“抱歉,这次不是来帮人打击劫车犯了。我就是来劫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