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同时垂下眸子,这期间,定有文叔一份功劳。
林琢之面色不佳。
“墨弯,吩咐下去,今夜加点造兵器,我们明日去临镇。”
凃盼犹疑着,像是有什么话想说,但又说不出口。
“都下去。”
墨槐墨弯应声退下,谷剑兰也跟出去,才转身便被林琢之拉住衣袖。
“你留下。”
掩门声起,凃盼偷瞄谷剑兰一眼,赶紧低声凑上前去。
“大人,郜离兵无耻便罢,可他们现在有谷家的兵器,那个……如虎添翼,我们难办啊!”
林琢之气定神闲:“这些日子,劳烦谷姑娘做了兵器的克星。”
凃盼有些不可置信:“谷家剑不是无懈可击?”
谷剑兰摇摇头:“只有谷家人才知谷家剑的缺陷。”
他们想偷,却偷不到精髓,只偷得些硬件,郜离人偷得到“鱼”,却得不到“渔”。
他们拿着剑奴的成就大摇大摆地攻打剑奴的家乡,自认也披了层剑奴的皮,殊不知他们只能停留在“窃”的层面。
他们在窃,但剑奴的后人在不停地往上爬,她不停地打败过去的自己,也在不停地打败郜离人。
剑奴贱奴,一字之差,云泥之别。
贱奴自贱,永远也爬不高。
“你要去吗?”林琢之看着谷剑兰,“随军同行。”
“去。”谷剑兰坚定道。
林琢之又改了主意:“在这儿等总督也行,下临镇,随时要迎战,不安全。”
“那更要去。”谷剑兰态度坚决,“若有战,再改兵器再迎战,好过以后亡羊补牢。”
“说得是。”林琢之嘴角隐有笑意,“那便去收拾吧,明日随行。”
林琢之刚起身,凃盼忽地拦道:“巡抚大人。”
“什么事?”
“我那个……我那个师爷……”
林琢之脸色一沉:“不提还好,一提就窝火。”
凃盼打了个哆嗦。
“自己找人给你解释,等算完郜离的账,我再慢慢算你的。”
——
临镇在边镇之上,边镇沦陷,林琢之要在临镇阻他们上攻。
次日晌午他们顺利到达,兵备佥事道上相迎。
兵备佥事刘知给众人安排住所,林琢之屏退众人,独留他们二人。
林琢之开门见山:“北境需要换兵器。”
刘知叹道:“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林琢之静静瞧他,负手不言。
刘知自迎接以来都是一副不是很想搭理人的模样,像是对自己有意见。
不知他是因为自己身为文官而不打算听从命令,还是曾任职上京,在那个地方听到过关于自己的传言。
林琢之思忖着,先好好说话:“从上京来?”
刘知自嘲一笑:“得罪人,下来了。”
难怪。
林琢之从腰间拿出那块刻着“匣”字的玉,再从玉里取出封笺。
刘知接过,摊开,眼眸睁大,双手微颤。
“换兵器。”林琢之强调这三个字,“丹书铁券,刘佥事认为这可够用?”
“你、你这是……”
“威胁。”林琢之淡淡道,笑如春风拂面,“所以你应不应?”
刘知满脸丧,就差没给他跪下:“世子殿下,金枝玉叶的大小姐能造出什么好兵器?这流言闹得沸沸扬扬,虽不知真假,但多少得有些防人之心吧?”
“你不知郜离用的是谷家庄的兵器?”
“知道,但殿下想想,谷家庄在覆灭之前也没投靠陛下,一个北境的小小山庄能掀起什么风浪?这会儿郜离想拿,拿走便是,东郦人才辈出,缺他一个谷家庄吗?”
林琢之的脸色越来越沉,袖下拳头攥紧,他压着怒意:“以刘佥事看,怎么做才好?”
“不就是为个姑娘?把那姑娘交出去……”
寒光一闪,直指咽喉,刘知当即噤声。
林琢之紧盯着他,怒道:“他们郜离,贪的仅仅是一个姑娘吗?”
“谷家庄无论是否投诚陛下,谷家铸剑术都属于东郦,半点容不得郜离觊觎,若是因为这项技术出自边境就将其拱手让人,将来郜离靠着它入侵东郦,点点蚕食,以后是不是连江山社稷都要让给他们了?!”
“殿下慎言!”刘知吓怕了,左顾右盼,“下官只是忧心战争爆发伤及人民,没有这个意思。”
林琢之收剑入鞘,不耐:“换兵器。”
“换、换,兵备道换就是了。”
刘知受不住这个刺激,领了命令退下,出门时还连连叹息。
同是被发配到北境这等苦寒之地的人,偏生人家是世子,自己一把老骨头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