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好(1 / 2)

徐怀慈回到舱室,首先检查了自己的行囊。装着契约文书的匣子还在,她打开匣子把里面的契约都拿了出来,用手指推了一下匣子底部,露出下面的暗格:暗格里面躺着一块铜制半月形吊坠,月亮表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里边的弧线凹凸不平,有很多细小的缺口,看着不像吊坠,更像一枚缺了半边的符印。

徐怀慈把吊坠拿出来,用红绳穿上,戴到脖子上,刚戴好,赵长缨便寻了过来。

“小妹?”赵长缨侧身倚在门上,敲了敲门,“睡了没?”

徐怀慈把吊坠滚入衣衫内藏好,起身吹灭油灯,朝门边喊道:“有事明日再说。”

“这么麻烦。”只听赵长缨嘀咕一声,黑暗中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紧接着“咔哒”一声,门开了。

徐怀慈看着一个黑影从外面大摇大摆走进来,毫不客气地“啧”了一声,掏出火折子,重新点燃了油灯。

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整个空间,在灯光的渲染下,赵长缨栗色的皮肤看起来更黑了。徐怀慈没好气地坐到桌子前,讽刺道:“小侯爷晚上还是少出门为妙,小心被门夹了。”

赵长缨听出她的意思,无所谓道:“我又不是女子,不需要涂脂抹粉,皮肤养那么白做什么?”说着他坐到徐怀慈对面。

徐怀慈见他从衣衫里掏出一沓信封放到桌上,睄了一眼,发现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不由问道:“这是从哪儿来的?”

赵长缨收起以往吊儿郎当的模样,难得认真地看着徐怀慈,把信件全部盘了过去:“上次去苏家,从苏二娘子那抢回来的,这些都是烧剩了的。”

徐怀慈心下一震,猜到事情的原委,心里着急,不由把手放了上去,意识到赵长缨在身旁看着,马上又把手抽了回来。

赵长缨见她犹犹豫豫,要看不看的样子,料想这小狐狸不肯在人前露怯,故意打个哈欠,伸了伸懒腰:“困死我了,你慢慢看,我回去睡觉了。”

等赵长缨掩上门后,徐怀慈才拆开信封,一一细看起来。

这些都是徐颂恒写给她的信,有近两年的,也有四五年之前的,信里事无巨细交代了他每一天做的事情,每一封信的最后都留下一句“盼回信”,徐怀慈看着看着鼻子开始发酸,眼眶盈满了泪水,她以为谁都不记得她了。

眼泪模糊了视线,徐怀慈小心地把看到一半的信放到桌子上,防止眼泪掉落把字晕模糊了,她揩掉眼泪,吸了一下鼻子,正打算继续看的时候,门“嘭”地又被推开了。

“你哭啦?”赵长缨探进一个脑袋,一脸惊喜地看着眼圈发红的徐怀慈,“真哭啦!”

“干嘛啊你!”徐怀慈本来还在伤心,这下又生起气来了,她捂住脸,背过身去。

这人真的好贱啊!

“我扇子没拿。”赵长缨走到之前坐下的地方,把落在凳子上的扇子塞到腰间,笑道,“徐颂恒在隔壁也哭得稀里哗啦的,你们赶紧聊一聊啊,戏本上都说真情流露的时候,最容易和好了。”

“来来来,快来!”说着,赵长缨走上前拽着徐怀慈的手臂就走,“有问题就得当面说个清楚,拖得越久误会越多,快走。”

徐怀慈说又说不过,挣又挣不开,急得直跺脚,抽噎着哭道:“我害怕!我害怕!”

看到徐怀慈惊慌失措的样子,赵长缨憋着笑,坏心眼地把她腾空提着走了几步,吓她一下才把人放下:“那是你亲哥哥,有什么好怕的。”

“我算什么呀!”徐怀慈被他这么一弄,坐在地上,气愤地蹬了他一脚,什么顾虑都不想管了,只想把心里的想法全倒出来,“凭什么他是我哥哥就要忍受我一时的欢喜、一时的厌恶!”她哽咽了一下,声音有些自责,“我才对他说了那么过分的话,现在让我跑过去和他和好,我觉得我好卑劣!”

赵长缨皱着眉听完了徐怀慈的话,回想了一下,说道:“你有说过分的话吗?”

徐怀慈揩掉眼泪,默不作声。

“不要把事情想得这么复杂,你只要道个歉,这件事情就可以翻篇了。”

徐怀慈嗫嚅道:“…我有些害怕。”

“你怕见你哥哥啊?”赵长缨有些无语,虽然不是很理解徐怀慈的想法,但秉着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宗旨,他双手一拍,想了个法子出来,“我有办法,跟我来。”

*

她是气糊涂了,怎么会相信赵长缨的鬼话。

赵长缨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两个衣架,在上面铺了一层被子,组装成一个简易的屏风,把她和徐颂恒一人放一边就溜走了…

“妹妹,你别生气,哥哥知道错了。”徐颂恒率先开了口,“你让我陪你去杭州吧,你放心,我就远远地跟着…”

“南方…”徐怀慈轻嗽一声,把发哑的声音弄得清亮了些,“哥哥想去南方哪里?”

“只要你在,哪里都好。”虽然看不见人,徐颂恒还是定定地看着屏风对面,“我不知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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