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砸在哪了。”
“我不用问,早听别人说了,我不想刺激你你反倒自己提。”晓青气鼓鼓,又觉得气鼓鼓未免伤人,“不过你也别放心上,体育考完就翻篇了,这点分差你又不是拉不回。”
陈琦看着她:“原来你也会安慰人。”
“你需要我的安慰吗?”晓青对上他的笑容,他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潇洒的,乐观的,但并不意味着他的心里没有波澜,“吸取教训,再接再厉,前面还有更大的难关呢。”
陈琦想,他致力于举重若轻,赵晓青却总是举轻若重。不管遇到什么事,她总是做着万全的准备,冒出持续的勇气。
这并不让人讨厌,相反,因为她的压力都是给自己的,不会加诸身边的人,所以带着股专心练功以及自我突破的劲,有点持久,有点倔强,有点迷人。
“赵晓青。”
“干嘛。”
陈琦想再问一遍她早上还跑不跑步,但他没问。
赵晓青有引领人向前的能力,但没有引领他向前的义务。
。
王思齐原以为陈琦考完就会恢复当初的懒样,但接下去几天都见他早起早睡,每天去操场跑三圈不说,晚上发他消息也不回。
宿舍里已经熄灯,王思齐握着上铺的栏杆:“你怎么了?我刚发你的是新游戏,前面的新手关特爽。”
“大哥,几点了?少玩。”
王思齐这次模考没发挥好:“玩着玩着也挺解压。”
“解一点就行了,真把压全部解完时间也没了。”陈琦掂量着还有一个多月,“为了你的三中大计,忍忍。”
王思齐被他说得心虚,再玩了两天到底放下。老师们吹响冲锋号,学生们再装聋作哑也太没道理。随着大考小考接踵而至,各种评析和总结愈发频繁,王思齐想向陈琦学习,但没了考试逼着,让他早起不如多睡十来分钟,因而陈琦每天还是一个人跑。
他跑得慢,不会让自己累着,去食堂吃早饭的胃口倒大了些。有次去排队撞上王颖,王颖看他碗里的包子:“你不是嫌肉馅不好吗?”
“生活所迫,不得不低头。”
“三年了现在才低头?”
“废话,哪有不战而降的。”
王颖笑,和他坐同一张餐桌。
陈琦问起她怎么不和晓青一块,王颖便说晓青还是雷打不动的起早,她们跟不上。陈琦没在操场见过晓青,猜她肯定是去了教室。事实上,晓青依旧是每天在楼梯口等大爷开门的学生之一。
她是班里最早,但不是年级最早,她考过班里第一,但不会次次第一。
五月底的最后一次模考,叶玉玲在班里拔得头筹。她的高分试卷被张贴在教室后面,英语作文不论是书写还是行文都无可挑剔。
“这也太棒了。”晓青对着墙上的卷面感叹。
陈琦的视线从晓青脸上移到卷面上:“是比我强多了。”
“你们俩要不要这么谦虚。”叶玉玲心情不错,“七班英语还有考119分的呢,我才118。”
晓青在心里默默竖大拇指,陈琦则笑笑:“别说118,给我108也够了。”
叶玉玲嗔怪地打了他一下。
回到座位,叶玉玲翻开语文书,晓青继续做数学题,陈琦则拿出历史与社会背知识点。
他们都不是天才,都要用努力换分数,冲刺阶段的每一天都不能儿戏。
中考结束的那天,校园里的阳光格外灿烂。姚章龙站在讲台上,看着这群青涩而熟悉的学生,一时百感交集。
“明天早上八点,准时来班里对答案。”他的语气正经而温柔,“对完答案开毕业典礼,把你们的手机都光明正大地带来。”
“哇哦——”教室里响起一片欢呼。
“龙哥!会有蛋糕吗?”
“龙哥,我们可以喝酒吗?”
“龙哥,班费还够吗?”
“够的!班费还有两千多。”王思齐抢先回答。
姚章龙笑笑:“等对完答案,看你们有没有心情吃。”
“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考不上也得吃。”
“我也是!”
大家在欢声笑语中收拾东西,第二天一早,却都换了副面孔,各怀心事地坐到原来的座位。
答案册被下发到每个人手中,半小时后,姚章龙来班里询问估分情况,同时打开电视,播放校长的毕业寄语。
校长说了什么,大家都没认真听,有人在等毕业证书,有人在等送过来的毕业蛋糕,有人已经拿出手机光明正大地打起游戏。
陈琦等了半天,等到赵晓青合上答案册。
他直接问:“怎么样?”
晓青的脸上有忐忑,有雀跃,有谨慎的不确定和明媚的期待:“把语文作文估低点,总分应该有5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