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没一处地儿是好的了。” 赵赟是宋修筠的同门师兄,都是张岳带出来的学生,现在A大文博学院任职副教授,K8由他负责,带领A大师生共同发掘。他们两个人认识五六年了,熟得不能再熟。 宋修筠听到他的声音,站起来拉上身前的拉链,一边出门一边戴口罩:“那您歇着吧,我来交你的班。” 谁知道一抬头,对方又“嘿哟”了声,指指他的眼下:“怎么了你今天,来四川挂个熊猫眼,这么应景?” 宋修筠听到这句调侃,没什么能解释的,默不作声地跟他一起跨进K8方舱。 “老宋来了。” “师哥好。” 方舱里边两个也是老熟人了,何觅玥跟他是同一届,毕业后就一直留在这儿工作。郑嫣小他们几岁,是坑里的小师妹,还有三个本科来参观实习的学生,在坑外边看着,拍拍照,收了工回去再写写实习报告。 宋修筠点头跟他们打过招呼,就着原先赵赟的升降台趴下去,拎着毛刷扫了扫那处清理到一半的青铜器的口沿,开口:“这大口尊底下焊的鸟挺别致,上回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你一星期过去了,没推进度啊。” “你说得简单,玥玥她膝盖都弯不下去,整天走路圆规似的,我让她先休息一个星期,昨天才出了西面一青铜人头像,就等你今天来给我们起这个口尊,”赵赟在他面前不远处的台阶上缓慢坐下,指挥,“左上角那条缝窄,你就拿个签子沿着边快快掏吧,咱们争取今天上货。” 宋修筠轻应了声,翻了翻一旁塑料盒里的工具,找到趁手的就闷头干活去了。 他本来话就不多,在那儿一趴好几个小时也是常有的事。赵赟看工作有人在干,就安心了,又行动迟缓地站起来,到外边摘掉口罩和发套,转转脖子扭扭屁股,开始做保健操。 做完一整套,他出了大棚,举目四望,能看到远处的田野,放松了一会儿眼睛,就溜达到老乔那儿,看看他今天在外面挖土划线有没有什么收获,唠了好一会儿才回来。 宋修筠在这段时间让大口尊的口沿又暴露出了几公分,正拿手铲子收集土壤,听见他喊了句“我回来了”,趴着不太想抬头,所以没给什么反应。 “怎么了你今天,话这么少,心情不好?”赵赟这下看出点门道了,平常虽然总听那些小师妹说他高冷,还调侃他是朵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高岭之花,但也不至于像今天这么闷,跟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没不好。”宋修筠把土倒进密封袋。 “怎么没有,我看你今天就不对劲,戴着口罩脸色都惨白,”赵赟摸了摸下巴,猜测,“不会是家里人看你毕业了催你结婚吧?又被抓着去相亲了?” 宋修筠的相亲史他是知道的,被马哲院一个教授介绍过侄女,被他师父李仲生的拜把子的兄弟介绍过孙女,就连研究所这儿食堂的阿姨看了他,都想给他介绍人家正在美国读书的外甥女。他那长相气质言行举止,把举国上下的中老年群体都吃得死死的。 只是每次都没结果,跟人家姑娘见完面回来,问他什么都不说,说不好泄露人家**,问喜不喜欢、能不能成,答案都是不能。 宋修筠听他哪壶不开提哪壶,实在不愿意回忆这些陈年旧事,垂眼接着清理填土,简短否认:“不是。” “那你就一点都不着急?都二十七了,算虚岁过了年得三十了吧,真就打算跟三星堆过一辈子?”他师兄是过来人,也是在他这个年纪结的婚,过了河就开始催对岸的。 宋修筠闻言,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收回视线,继续手上的活。 他不是不着急,只是现在这状况,墙里秋千墙外道,急也没用。 “得,小郑,把台子升过来,我下去跟老宋一起干。”赵赟闲不下来,看时间不早,决定能多干一会儿是一会儿。 片刻后,两人趴在台子上头对着头,中间隔着青铜大口尊,双管齐下。 来三星堆一年多,他们对这块十九平方米的土坑已经了如指掌,晚上闭上眼睛都能在脑海里把图像复写出来。加上清理过程毕竟枯燥,膝盖又僵硬得疼,这种情况就适合闲扯,扯着扯着时间就过去了,青铜器就出来了。 “你这两个月在学校教得还习惯吗,过了年什么打算,是留校还是来研究院这儿入编?”赵赟作为师兄,例行关心一下师弟的职业发展规划。 谁知道面前这人慢了好半拍,完全没理会他这个问题,再抬起头时,石破天惊地来了一句:“我有了个喜欢的人。” “嗯,嗯?”赵赟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睁大眼睛,一下子来了兴趣,“好事儿啊,想不到你还有老树开花这一天,那姑娘多大了,在哪个单位,我认识不?” 宋修筠轻皱了一下眉,回答:“但她和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