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一个劲往他腿边拱,宋修筠有些无奈,不得不拖长音警告。 明明是没好气的,他的语气却发不出半点火,嗓音也和缓,估计以后让他带孩子也是这个光景了。 唐岫胡思乱想的档口,莫奈也乖乖坐下了,耐着性子挨过口令,总算能“哼哧哼哧”吃饭。宋修筠把东西收拾好,想起来告诉她:“家里的尿垫好像快用完了,这儿还有多的吗?” 莫奈是个有洁癖的女孩子,尿垫用过两次就不愿意再用,所以消耗速度飞快。 唐岫微微一愣,这才发现自己貌似很多天没给莫奈换尿垫了,每次过去一看都干干净净,宋修筠操持得太好,她都快忘了这回事了。 于是一边跟着他去洗手一边回答:“还有,不过也是该买了。” 听他轻“嗯”了声,又忍不住补充:“没想到你居然一点都不嫌弃。” “这有什么好嫌弃的?”宋修筠被这话听笑,不太明白自己在她心目中到底是什么形象。 院子里传来管柯催他们上桌吃饭的声音,唐岫应好,接过他递来的擦手巾,很快跟他一道出去。 座位和上一回吃年夜饭时是一样的,宋修筠坐在她右手边,稍一抬手肘就会碰到。 只是他的态度比之前熟络多了,石榴汁传到手上时,主动帮她倒了一杯。 唐昶允的菜烧得好,一桌人坐下也只吃饭,聊的都是些家常话,说起今天爬北灵山看到的大草甸,盘算着今年什么时候出去旅游。 宋婉清是晚婚晚育的典型,宋修筠上大学的时候她就到退休年龄了,只是退完又返聘,直到眼睛实在不好了,大前年才正式离开工作岗位。这两年总算尝到点游山玩水的乐趣,问唐曼殊想不想走川藏线。 “我都六十六了,到公园里遛遛弯还成,哪还走得动高原啊,你们两口子有空就赶紧去。”唐曼殊听了直摇头。 后来又聊起宋修筠工作的事儿,在座的就他亲自去挖过三星堆,说起年初发现的丝绸残留物,青铜器上附着的尤其多,但肉眼基本不可辨,只有显微痕迹了,推测当时是用丝绸包着祭祀器掩埋的。 唐曼殊和宋婉清刚好专业对口,就跟他大聊特聊起来,还让宋修筠把照片找出来,想具体看看古蜀的丝绸是怎么个经纬。 唐岫好歹还是专业内的,时不时能提个问,也凑近看看她们口中的“斜编织物”长什么样。唐峪一个学航海的就彻底哑巴了,吃饱了只能拿手机骚扰他女朋友,下桌跟莫奈一块儿玩。 等满月升上树梢,桌上的菜都吃得差不多了,时间才刚过七点,每到该散场的时候。 在座的男士其实都会喝点酒,可惜老婆管得都严,没人打头要酒喝,还是唐昶允在饭桌上偷摸给孙女发消息,撺掇她: 【今儿晚上跟姥爷喝点酒不?】 唐岫那会儿也吃饱了,但宋修筠还坐着,她舍不得下桌,看到这条微信,便抬头去问姥姥这个主事儿的:“今儿中秋呢,我们不喝点酒么?” 一旁的宋修筠还在喝石榴汁,有些意外地看她一眼,放下杯子。 “成啊,你想喝什么?你郑叔叔前几天才送了红酒来。”唐曼殊对孙女有求必应。 唐岫正犹豫喝什么好,恰巧望见桂树梢头的圆月,和诗里写的一样,清风朗月不用一钱买,这下是真嘴馋起来:“咱们家去年做的青梅酒还有吗?” “有,姥姥给你拿去。”唐曼殊放下筷道。 “都拿来吧,红酒也开瓶尝尝,一桌人分了也没多少。”唐昶允趁势开口。 唐曼殊横他一眼,知道肯定又是这个老头想喝酒了,但看在中秋的份儿上不说他,回屋去找。 云南青梅四五月上市,和唐岫的生日挨得近,他们家每年都会酿一些尝尝。青梅酒少说要陈一年以上口感才柔和,今儿日子好,拿出来的甚至是前年的那罐,吊牌上写着庚子年四月初二。 云南的梅子配云南的□□糖,粮食酒选的度数也高,整五十二度,酿出来的酒液在灯下是透亮的琥珀色。唐松绮翻开罐子上挂的吊牌看了眼,笑着道:“刚好是唐岫农历生日那天酿的,算算也是两年的女儿红了。” “唐岫今年多大了?”卢鹤麟问。 “算周岁二十了,今年五月十三过的生日。”管柯想了想答。 “两年前刚好十八,意义重大着呢,今天这酒是得好好尝尝,在座的都有口福了。”宋婉清帮着一算,视线落向唐岫,笑眯眯的。 唐岫想不到喝个酒怎么就说到女儿红上去了,但对上宋婉清柔和的眉眼,也只能愣愣点头,当自己没听懂。 “那我先来一碗!”唐峪一听,也不知道跟他有什么关系,立马来了兴趣。 唐曼殊便先给这几个小辈量酒,轮到唐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