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冷冷开口问道:“周大人,你有何话说?”
这是他进入官牢,问周显已的第一句话,这是第二次问他。
周显已仍是冥顽不灵,死不开口。
“你以为你不说,就可以隐瞒此事。”陆绎站起身,绛紫色的曳撒轻轻晃动,他神色冷凝道:“你只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罢了。”
直到一行人离开官牢,看着他们的背影,周显已心中百感纠结,深深叹了口气,终究什么也没说。
“这里离银库不远,我们去看看?”几人行去第一案发现场。
“今夏,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眼见今夏就要绊到一旁的石阶,许念忙一把拉住她。
今夏右手轻握成拳,捶着自己眉心,“那个香囊我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真是急死我了!”
许念并未催促她,轻松提问,“是在扬州吗?”
“对!”
“是最近吗?”
“对!”
“是在乌安邦吗?”
……
今夏顿了片刻,突然双手合拍,一脸惊喜,“没错!就是在乌安邦,是上官曦!她腰间也有这么一个类似的香囊,最重要的是,香味一模一样。我去乌安邦找谢霄玩时,遇到过她两次,她从我身旁走过,身上就是这种香味,因为那香囊着实精致,我当时还多看了两眼。”
“你是说赠送周显已香囊的人,有可能是上官曦?”许念猜测着。
还不等今夏回答,杨岳就激动的一口否定,“这绝不可能!不会是上官堂主!”
两人回头看去,杨岳脸色涨红,却依然坚定道:“一定不是上官堂主。”
“你才认识她多久?敢这么肯定?”许念反问。
杨岳对于上官曦一事上,表现出了少有的强硬,“她那么喜欢谢霄,等了他三年,又怎么会和周大人有瓜葛?”
“也对。”看来,这爱情也没有完全冲昏他的头脑,许念看向今夏,“你和谢霄熟悉,去和他打听打听,他师姐的香囊是从哪儿来的?”
“没问题!”今夏拍拍胸口,耍宝道:“这种小事,小爷出马,保证马到成功。”
扬州银库。
银库大厅,存放十万两修河款的四个红木大箱子,箱盖大敞,里面空空如也,今夏打开她的水晶放大镜,查看木箱的锁孔,“箱子四周没有撬痕,显然是用钥匙打开的,可这种锁孔,是宫中锁匠特制的,且只配有一把钥匙,最大的嫌疑人还是周显已。”
“地上脚印杂乱,可都是官靴留下的。”许念配合今夏工作,“这周显已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是怎么把这么重的十万两雪花银运走的?仅凭他一人,根本无法做到。”
“要么他有同伙?要么他的钥匙被人偷了。”陆绎出声道,“可无论如何,这幕后之人,周显已心中应该已有猜测。他为何会偷拿那一万两?极有可能就是本案的突破口。”
很快,今夏那边传来消息,给出了一个人名,翟兰叶,扬州城有名的瘦马。
“大人,我们要先会会这个翟兰叶吗?”许念问道。
“不急,先让岑福查查她的身份背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陆经历就是这么谋定而后动。
“翟兰叶的养家是韦大人的小舅子,据说花费了不少心思去培养她,翟兰叶纤弱柔顺,仪态优美,容貌上佳,在扬州城颇受追捧,更是有富商为她一掷千金,可她都没看上。”
“那这不对啊!”听了岑福的话,许念不由深思,“养瘦马,就是牙公、牙婆低价买来贫家幼女,养成后再高价卖出去。说白了,是为了赚钱。”
“可如今翟兰叶身价倍增,养家却未将她卖出,这显然不符合商人本性。若说他不为求财,倒也可以理解,他也许是求权,可他若是求权,周显已只是区区五品,还不如他姐夫韦大人官大。”许念望向陆绎,“那么问题来了?养家为何如此纵容翟兰叶?还是说,养家只是颗棋子,翟兰叶背后有他也不敢得罪之人?”
这么一说,众人思绪瞬间豁然开朗。
“翟兰叶背后之人可真是心机深沉!修河款一事在朝中早有商议,只是当时户部一时拨不出银两,才暂缓一阵,可这事早有苗头。如果从那时起,翟兰叶便有意接近周显已,那这十万两修河款,十有八九就是翟兰叶偷的,周显已只是她给自己找的替罪羊罢了。”陆绎细细分析。
这件事,真是让人细思恐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