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宁城的深秋格外的冷和漫长,江檀从梦中醒来,是凌晨。
落地窗外透进来的灯光料峭,那是明园最常见的复古的木质灯,看起来极为冷清幽微。
就像这个明园的主人一样,没什么暖意温情。
江檀睡意朦胧的想着,不知道周应淮回来了没有。
住进明园,已经是6个月前的事。多么不可思议,她在周应淮身边半年了。
周应淮睡眠很差,江檀睡在他的隔壁,很少被允许同床共枕。
她的喉咙有些干,开了小灯,披起睡袍坐起来,起身。
明园的历史据说能追溯到一百年前,于是建筑装潢保留了古色,暗色的木质地面,复古刺绣的台灯,永远燃着冷淡幽微的沉香味。
江檀赤着脚往往外走,走过回环曲折的楼梯,看见大厅的沙发,周应淮坐在那处。
他应该是刚刚从外面回来,一身严谨装束。
江檀像个好奇的孩子,打量着他。
他侧对着自己,黑色西装暗色繁复刺绣,里面是剪裁优越的白色衬衣,侧影冷静禁欲,看起来有种无法形容的冷淡。他白皙的有些失了血色的手从严谨的衣领中伸出,指骨分明,优雅而不失力量感。
江檀是手控,而周应淮有一双很好看的手,像艺术品。
此时,他指尖夹着烟,一点烟火猩红,指骨微曲着。
江檀站在原地,乖乖的看着他。
她的头发很长,周应淮喜欢她头发披散在深色的床面上,一种说不出的清纯和勾人。
恰如此时,她赤着脚,看着他。
“过来。”
男人开口,上位者的威压不言而喻,音质颇具磁性。
她一身侵略性被矜贵皮囊遮掩,流露出来的气质过分寡淡,距离感极重。偏偏他的眼角还长了颗泪痣,于是看起来有一种多情又薄情的感觉。
江檀便走到他面前。
地面有凉意,她踩着他的皮鞋,就势双腿分开,坐在他的腿上。
周应淮不动声色的笑笑,眼角的泪痣勾人心魄,他捏着她的下巴,声音淡淡的:“这么主动,有求于我?”
江檀勾住他的脖子,抱紧他,脸贴着他的脖颈,感受着男人的体温,声音带着刚睡醒的乖觉:“你上次说,让我主动点。”
“你想怎么主动?”周应淮声线偏冷淡低沉,音质华丽,用小年轻的话来说,是那种听起来就很贵的嗓音。
江檀一度觉得,周应淮这个人,就算是一穷二白,靠着这个外部条件,也能做个顶级明星。
而此时,好听的声音像是催命符。
江檀的脸很烫,攀着他脖颈的手紧了紧,她仰起脸,舔他的耳垂。
周应淮几不可察的挑眉,“哪里学的?”
“书里?”
“这种不正经的书...”他嗓音微顿,弄得江檀一阵紧张,又听见他说:“以后多看看。”
他握住她的腰往怀里扣,低下头,吻得很重。
江檀的眼中自然而然的浮现水汽,哪怕做了再多次,她还是不能承受周应淮在这种事情上绝对的强势和掌控。
他斯文冷淡的皮囊是给旁人看的,江檀知道他重欲又放纵。
周应淮捏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拖着她起身。
江檀吓得双腿紧紧勾住他,她声音软软的,有点糯:“周应淮....”
听起来可爱的不行。
“喜欢?”他看着江檀泛红的眼皮,“要不就这么试试?”
他的语调听不出真假,江檀吓得狠了,眼泪都要掉出来。
“不行...”
周应淮见好就收,声音还是收放自如的平稳,“那就不要这么喊我的名字。”
江檀哦了声,知道他是吓唬自己,也不害怕了,睁着眼睛看他,说:“那我想关个灯。”
周应淮真是气笑了,抱着得寸进尺的小姑娘往楼上走。
“可以嘛?”
“今天开着。”
江檀眼皮颤了颤,没吭声。
半晌,她轻轻地问了句:“周应淮,你今天会多喜欢我一点吗?”
周应淮亲她的脸,像是哄孩子,“别这么扫兴。”
江檀总是会梦见周应淮。
彼时还是盛夏,江檀作为实习生,入职了维熙集团的行政部门,作为宁城的支柱性产业,这里自然是竞争残酷。
江檀在试用期结束的前一天,收到了辞退通知。
那天很热,江檀站在行政总监的办公室里,咬着牙忍住颤音,故作沉着:“您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把这件事处理好。”
行政总监表情冷漠,公事公办:“江檀,这里不是学校,没有人会给你时间。你明明知道周总昨天有行程,为什么预订飞机的时候,还要选择晚一小时的航班?”
江檀哑口无言,看着行政总监在阳光下亮的反光的脑门,眼睛生疼。
没有人想过周应淮会出现。
他走进来的瞬间,行政总监像是火烧屁股,脸色大变,直接站了起来。
“周总...周总好!”
维熙集团的创立者,年仅28岁就站在了宁城最顶尖位置的周应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