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回来了。”
听得门帘子的动静, 霜叶从屋子里走出来,打了声招呼,“你这是上哪里去”
灵安含糊道“没去哪里, 不过是去周围走走罢了。”
她说完这话, 提脚转身进了屋子里。
青儿欲言又止地看了霜叶一眼,里面灵安喊了一声, 青儿连忙跟了进去。
兰儿从外面拿了炭火进来,对霜叶道“姑娘,炭取来了, 膳房倒是好心,给了咱们红罗炭。”
“是吗那可真是好事。”霜叶笑着叫她把炭火拿到屋子里去,又吩咐她去跟灵安那边换了一下炭火。
她们这院子平日里用的都是下等的黑炭, 这种炭火烧起来不暖和不说,还一股子烟味,要用这种炭火非得开窗通气才成。
兰儿答应一声去了。
过了几日,初五那日, 黄昏时分,霜叶在屋子里绣着百花图, 她的手巧,当年在宫里头也没少绣花绣草的孝敬德妃,如今到了王府里,纵然一时半会儿被冷待,霜叶也不丧气, 她知道自己迟早有出头的机会,而这机会似乎就要来了。
“青儿,快去给我拿头油来,这等头油哪里能使。”
灵安扯着嗓子吵嚷道。
霜叶绣花的动作一顿, 她的耳朵悄悄竖起,听着隔壁屋子的动静。
青儿无奈的声音传来“姑娘,咱们院子里份例里也就这等头油,想要好的,少不得掏银子出去托人买,便是要买,这几日只怕也没什么人得空。”
正月里府上的人迎来送往的,忙的脚不沾地,小厮们更是忙得不行,要准备车辇,要扫地扫雪,一般的人哪里使唤得动她们。
“我不管,反正你想法子去办,你不是府里的老人吗难道这点儿面子都没有。”
灵安胡搅蛮缠地说道。
她穿了身烟紫色蝶纹旗服,头发还散着,显然还没梳头。
青儿被她说的脸上挂不住,想哭,霜叶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蓝瓷尊,“好了,我在隔壁都听见了,你不就是要头油,可巧前阵子我得了一瓶桂花头油,一直没用,先给你了。”
灵安接过手,闻了闻,觉得味道还不错,这才对霜叶道了谢。
她看向青儿“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我梳头,你想等到什么时候”
青儿拿手背揩了揩眼泪,走上前来,拿起梳子。
灵安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雕花铜镜,对着镜子里的霜叶道“姐姐,我这里还有事,今日就不留您了。”
言下之意就是要赶客了。
霜叶会意,笑了下,“好,等你几时得空了咱们再说说话。”
她冲灵安点点头,真就一点儿不在意转身回去了。
隔壁屋子里不时传来乒铃乓啷的声响,霜叶也没说个不字,兰儿端了一碟子山药糕过来时,见她绣得入神,不由得道“姑娘也太好脾气了些,那边那么吵,您也不说一句”
霜叶放下绣棚,“她吵她的,横竖我也习惯了。”
说话间,外面传来花盆底踩在地砖上的声音,紧接着是门帘掀起的声音,却像是人出去了。
兰儿出去看了看,回头道“灵安姑娘出去了。”
霜叶嗯了一声,唇角露出一丝笑意。
四阿哥刚回府,就听说望春院小阿哥又哭闹了起来,像是被爆竹吓着了,他皱皱眉,心里掠过一丝怀疑,但转念觉得自己是多心了。
钮钴禄氏就这么个亲儿子,怎么也不可能拿他来做筏子。
四阿哥站住脚步,对苏培盛道“走,去望春院看看。”
望春院里。
早有小丫鬟禀报了王爷朝这边过来了,钮钴禄氏看了眼灵安,“这回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倘若你这次再办不成,就别怪我不帮你了。”
“这是自然,格格帮了奴婢诸多,奴婢总不能不识抬举。”灵安屈了屈膝说道。
钮钴禄氏没说话,只是看向王嬷嬷,“把小阿哥给她抱。”
王嬷嬷心里无奈,她纵然有心置身事外,奈何自己已经被拉上贼船,下不来,只能是顺着钮钴禄氏,她指点着灵安怎么抱孩子。
等四阿哥进来的时候,就瞧见钮钴禄氏看着灵安抱孩子,脸上写着欣慰。
“王爷。”钮钴禄氏像是刚听到动静,抬头一看,忙从炕上起来,跟四阿哥行了礼。
灵安压下心里头的激动跟忐忑,抱着小阿哥也跟着行礼,“奴婢见过王爷。”
四阿哥脱下斗篷,人走到上首坐下,眼睛眯了眯,看了下灵安,又看了下小阿哥,见小阿哥还在啜泣,问道“怎么回事”
“别提了,这几日外面天天放爆竹,今儿个刚才又有人放了鞭炮,小阿哥唬住了,哭个不停,得亏灵安姑娘过来,说是会带孩子,奴婢还不信,”钮钴禄氏脸上堆出一脸的笑,“谁知她一抱,小阿哥真就不哭了。”
灵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