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找了两伙人, 一伙人负责盯着陈嬷嬷,这事他没交给孙吉这些人,反而是挑了平日里不怎么受重用的, 这些人急着上进, 又不打眼, 不至于被发现异样;
另外一伙人则是负责盯着陈嬷嬷的儿子, 陈嬷嬷就一个儿子,她中年丧夫,丈夫死了后就这么一个独苗, 长到十七八岁了, 还不懂事,成日里不是跟人吃喝玩乐,就是游手好闲。
要盯着陈嬷嬷的儿子, 那可就容易多了。
探子很快就发现陈嬷嬷的儿子出手十分大方,旁人吃席喝酒少不了要请个粉头来想陪, 这种粉头能诗会唱, 甚至琴棋书画无有不通, 有的还会造汤水, 打理家务, 人情世故无有不会的。
这等粉头陪一次少说也得花个七八两银子, 陈嬷嬷的儿子相熟的粉头就有三四个, 出手也大方, 隔三差五给这些个粉头送什么金三事、银簪玉镯, 跟正经大户人家的少爷出手相比丝毫不逊色。
这消息递到了四爷跟前。
四爷就冷笑了一声, 心里对陈嬷嬷的怀疑彻底坐实了,那些钱财要是没个见不得人的来历,仅凭陈嬷嬷一个女人, 怎么能让自己儿子这么阔绰
“爷,这等狼心狗肺的狗东西,只要您一声令下,奴才立刻去让人拿下。”
苏培盛也气得不行。
这等背主缺德的东西,竟然叫她在爷跟前伺候了这么多年,倘若不是王爷发现,那还了得。
若是叫她神不知鬼不觉地下了药,怕是没人会怀疑到她投上去。
“这事不急。”
四爷想了想,冲苏培盛招了招手。
苏培盛凑了过去,四爷小声不知道说了什么,苏培盛眼睛越来越亮,他点点头,冲四爷道“爷您放心,这事奴才肯定办的漂漂亮亮。”
陈嬷嬷很快发现苏培盛看她的眼神不太对。
先前苏培盛见了她都是有说有笑,态度十分亲近,这一日,见了她虽笑笑,却很快走开了,眼神也不对。
陈嬷嬷做贼心虚,先前那放下的心这会子又提起来了。
等到回家,越琢磨越不对。
四爷的脾气对外是铁面无私,对家里人却是好得很,耿格格又不是个糊涂性子,便是一时说错一两句话,也断然不能够闹成这样。
这心态就跟疑邻盗斧差不多。
越想心里就越不得劲。
今夜她本该在王府里守夜,也寻了个借口说要回家看儿子,跟白嬷嬷请了假。
白嬷嬷只当是她儿子又闹出什么事来,没多想就答应下,又劝说道“便是你只有这么个儿子,也不能偏疼太过,该立起来了,先成个家,过阵子再寻个机会在王爷跟前提一提,寻个差事不比在外面游荡的强。”
“是,是。”
陈嬷嬷满口答应,心思全不在听。
白嬷嬷见状,也只好由她去。
陈嬷嬷收拾了东西就回家,到家里后,立刻打发了隔壁家的小儿子去寻自己的儿子回来。
她儿子正在喝花酒,见到亲娘派人来寻,以为是有什么喜事,顾不得粉头相劝,连忙回去了。
一进家门,也没问亲娘吃了没有,只瞧她带了什么东西回来,见她两手空空,眉头一皱,嘴巴砸了砸,“娘,你这突然喊我回来是做什么,我正跟人谈事呢。”
“谈事,谈事,你能谈什么事。”
闻到酒味、胭脂味,陈嬷嬷脸色就不大好看了,“早先让你出去做些买卖,你倒把钱都赌光了,现在还能谈什么正经事。”
“娘”
儿子老大不高兴,踹了桌子一脚。
陈嬷嬷看了看儿子,没办法,到底也就这么一根独苗,她从身后拿出个小包袱,“这里面有五百两银票跟一些碎银子,还有一身衣裳,你拿了去,趁着城门没关,赶紧出城去山东投奔你舅舅。”
儿子先是一喜,手都伸出去了,等听到投奔二字时,脸色变了,收回手道“娘,府里出什么事了,您可别吓唬儿子。”
“那件事怕是露马脚了。”
陈嬷嬷低声说道,“我看王爷跟苏谙达这些日子的声气都不对,你赶紧走吧,倘若没事,我再打发人去寻你,对外我直说让你去跟你舅舅学做买卖的本事。”
她儿子本就是没什么主见的,一听这话白了脸,拿了包袱,吃了几口菜,就被陈嬷嬷喊了马车送出城去了。
苏培盛的人一路跟着,等人出了城门就把人拿下了。
次日。
陈嬷嬷就跟无事人一样回了王府,对外她也只说儿子去跟舅舅学买卖。
白嬷嬷知道后,倒是替她高兴了一场,“这就好,不拘什么本事,能学一点儿就是一点儿,小孩家家,多学点儿本事没坏处。”
“可不是这样的道理。”陈嬷嬷脸上带着笑容,“原先他舅舅写了信来几次三番说了这事,他只不肯,昨儿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