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主府,从和魏国公府相连的中间侧门走,两府分班把守两边侧门的人,这会儿都立在两旁。
这一节,谭慕妍听阿安讲过古了。
这个侧门啊,门禁比正门还要严格,起初开这个门,是为了让驸马走捷径来见公主,两夫妻自己想见就见,不要搞得那么古板,只准公主和驸马经过,后来公主和驸马有了孩子们,孩子们也可以过,所以谭慕妍的这张脸,就是开门的门卡,郑炘冯鸣珂默认也可以通过。其他人,其他仆人没有跟着主子,皆不可以过这个门。
过了侧门,回途可以稍微拐一拐,经过郑荧荧的住所。
那就去见见郑荧荧了,早上郑荧荧避开不见,不是她昨晚闹得晚了还没有起,而是心里敬重郑炘,还是把郑炘当亲大哥待的,等郑炘见过了弟妹,她才见。
“你们要进宫了。”郑荧荧热络得很,道:“要不我和你们一道去?”
郑焞握着谭慕妍的手,道:“不用。”
郑荧荧把着一柄竹丝扇,道:“我是一片好心呐,你不领情就算了。”
谭慕妍紧握了郑焞的手。
郑焞双手与她的手交握,脸对着郑荧荧,道:“太姥爷和舅舅才不管我呢,我要怎么样就怎么样。”
郑荧荧对呛道:“我也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呢,前儿舅舅还说谢天驰年纪小,小丈夫,不配我,说我可以自己做主,不想要就不要了。”
谭慕妍低头忍笑,郑焞就拉谭慕妍站起来了,也不说告辞,就拉着谭慕妍出去了。
郑荧荧在后面重重的哼了一声。
在路上,谭慕妍轻声说道:“你和姐姐吵架了吗?”
郑焞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也不算,就是有些事,她不知道又觉察出不对劲了,她心里不舒坦,她自己看不出来嘛。”
谭慕妍浅笑道:“她还是个姑娘呢……”因为是真正的姑娘家,所处的环境高洁,与俗情就不大通,所以并不知道谭慕妍已怀孕的事情。
后面赶着进宫,进了宫也无须等,先来到陛下的宫殿。
行三跪九叩大礼。
郑焞和谭慕妍一起行礼。
礼成,谭慕妍斜坐在下首第二张黄花梨南官帽椅子上,半垂着头,敛着眉。这个姿态,可以让元熙帝看清她的脸,而她恭敬着,并没有去看陛下的尊容。
谭慕妍的长相,是很清秀婉约的,楚楚动人的,要是家里没有教育好,或者刻意教导,就是那种藤蔓一样可以妖娆的依附在男人身上的那种柔弱女子的风韵,很让人怜爱的。
她现在和郑焞在一起,外人谣传她的摸样和性情,不少人会这样揣测她。
可以。
由着人这样想去吧。
了解他们经历的人,如元熙帝,极御五十几年,说句俗话,吃过的米比她三世走过的路还多,她几斤几两就是在他的眼里过秤了,她的分量,显然和谭慕妍的身世不符合。
过往的岁月,都在会谭慕妍的身上留下痕迹,就是可以看出不对劲但是无法明确说出哪里不对劲。
元熙帝毕竟一世为人。
谭慕妍也没有一点想逃离的局促,坐在那里,心不跳,气不虚,被帝王的目光扫射,也持得住。
然后,大太监捧给谭慕妍一个黄花梨匣子,谭慕妍站起来接了,道:“谢陛下。”
女子贞静少言,这样应答就够了。
大太监再手一请,请谭慕妍先出去了。
郑焞还留在殿内,谭慕妍走后,他就自如的上炕,团坐到元熙帝的对面去了,脸上笑融融的。
元熙帝也不说这对小夫妻的事了,祖孙两人,谈了几句泉州重兴的事情。
没钱。
今年没有钱。
明年也未必有钱。
皇朝疆土辽阔,用钱的地方多的很,别的地方已经计划在内了,使钱也是要连年投入的,没钱长期长年的拨给福建。
“福建的银矿,私人开采屡禁不绝……”郑焞有几个捞钱的想法,和元熙帝商讨。
祖孙说在兴头上,饭也一起吃了,而谭慕妍自己一处用了饭。
随后去皇太孙的居所,端本宫。
皇太孙比元熙帝,是和蔼的多,也话多得很,旁边太孙妃都被衬得像背景板。
话也是从郑焞小时候说起,说郑焞小时候就很不好养,睡不好,总是哭,常生病,说话走路都很晚,小时候很怕他长大了也不伶俐,六七岁才打消这种顾虑,如今媳妇娶上了……还有半截话,当着太孙妃没有说。
一炮就有了孩子。
好!
很好!
非常好!
这证明了一个男子身体的健康强壮啊,皇太孙用老农种庄稼的眼神看看谭慕妍,给了谭慕妍厚厚的赏赐。
“你们好好过日子吧。”
话也说得很接地气,在回公主府的马车上,谭慕妍才追问:“你每年四月份要生病吗?今年也要生病吗?还是正月那样吗?所以说,有大劫不是杜撰的?”
刚才在端本宫,皇太孙透露的,谭慕妍就想了太多,这么点时间,就感觉憋了很久,一连串的问题就一股脑的秃噜出来。
“当然不是正月的那种事情。”郑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