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晚起,顿顿晚吃,吕拂青还要在厨房做事,田桐让她出来了,回新房,有事情说。
是成婚的礼钱,田桐拿给吕拂青了。
亲朋好友来参加大婚,都很实在的,都随钱。
一大箩筐的铜钱,一小红篮的银锭子和少数几个金锭子,有独一份贵重的礼,是郑家送来的,一套十八件的头面,金镶嵌红宝石,蓝宝石,绿宝石和猫睛石等不同宝石,每一件做工精致,两两成对,形制相同。
谁家送了多少,礼单誊抄一份,让谭晗吕拂青收着,田桐笑道:“你先看看,这谁家与咱们家是什么关系,就让晗儿告诉你吧。”
说了那么一句,田桐就要走了,吕拂青忙站起来道:“母亲……”
叫得很不顺口,倒不是对田桐有什么意见,而是她记事以来没有用过这两个字,才生疏的,她再称呼一遍,道:“母亲,您拿一些回去吧,还有郑家的礼太贵重了。”
这些礼钱,算作小两口的私房钱了,人情债算在公中。
“日后诩儿驰儿的媳妇进门,也是这个规矩的。”田桐已经要走了,就只是略站一站,轻柔的笑道:“郑家有所求才这样送礼,你收着应该的,而且不单你一人,晗儿也有的,让他与你说吧。”
“先拿红绸子罩起来。”吕拂青要等谭晗来看过了,才收纳这些银钱,先坐在一边看礼单上的人名熟悉熟悉。
默记着看过一遍,谭晗提着食盒回来了,大家都去正厅吃饭,去得有些久了,谭晗对大家道:“去了介锡堂看过了四叔和大哥,他们在用饭了,陪着喝了几杯酒,两位说饭后要去爬屏山,看壁画。”
吕澈吕淼补还在映珠村,等着吕拂青回门以后再回鄱阳。
田桐颔首,对吕拂青道:“屏山顶有几处古寺遗址,佛像没有请回去,庙宇是重建了,里面的壁画年年修缮,也是镇里一景,日后让晗儿带你上去玩。”
吕拂青原来听着谭晗去招待她的叔叔与哥哥了,露出笑意来,听到田桐这样解释一回,脸羞红了,赶紧低下去。
“开饭吧。”
谭定握住田桐的手在主位上坐下,手挠了她一下。
田桐做婆婆,半天已经打趣儿子媳妇好几次了,虽然是想看着他们夫妻和美,也不要这样操心,让他们自己相处。
吕拂青第一天在这个家里,先给谭定斟酒,再给田桐夹菜,给谭晗斟酒,谭诩斟酒,谭慕妍谭令驰夹了一筷子菜。
“可以了,坐下吧。”田桐让吕拂青坐在自己的右手边,吕拂青才坐下,谭晗站起来,在瓦罐鸡的那道大菜里,夹了一块鸡中翅放她碟子里,舀了两勺牛肉羹放她碗里。
在座其他人,看见谭定递过来的眼神,知意知意,就当平常吃饭一样。
饭后谭晗和吕拂青一起歇了一觉,谭定派人把他叫过去,余氏才进来整理床铺,看见床铺上的痕迹,她那张也是保养得宜的脸笑成一朵花,把整套床铺都换了一遍,让采桑拿出去,再拿一个荷包过去,叫洗被褥的妇人不要多嘴。
吕拂青听到余氏和采桑说话,脸都烧起来了。
“姑娘……”余氏是巴巴的过来要与吕拂青说事情。
她今天得空儿,就混迹在谭家仆妇们之间,要和她们打成一片,她出手又阔绰,仆妇们也很乐意与她说话,很快就发现情况了。
“……少奶奶。姑娘饭后走了,与郑公子一起走的。”
她的姑娘出嫁了,称呼要按照谭家的来了。
谭慕妍和郑焞,午饭后,就启程去京城了。长辈亲友们该道的别,昨天晚上,谭慕妍已经道别过了。
吕拂青表露出惊讶,她明天回门,等她回门以后,全家都去京城啊,这么急他们两个先走了?吕拂青把惊讶之色平复回去,道:“妈妈,小姑那边的事情,不要探问。”
她新到这个家里,有些丈夫不会顾及的事情,她也要知道,不过,谭慕妍的事情,不要深究了。
吕拂青是不深究了,谭晗回来主动告诉她,还做一下解释:“他们先走,要在长洲稍作停留。”
吕拂青想一想,道:“是拜见唐老大人吗?”
谭晗点点头,问道:“你坐船可以吗?”
是问吕拂青晕不晕船,去年,他们一路游玩着从京城回来的,走陆路。
吕拂青摇摇头。
谭晗道:“那就在武林渡口与父亲们汇合。”
“啊?”吕拂青惊讶出声,道:“公婆小叔们也走了吗?”
谭晗笑出声,道:“正要和你说,他们今天吃了晚饭就走了,我们明天送了四叔和舅兄以后,再走,你会骑马吗?”
“不太会。”吕拂青不是一个谦虚的人,就是真的不太会骑马。
“我带你,骑马快些,我们还可以在武林游玩片刻。”
谭晗说了这话,眼睛就看书了。
早前与郑焞说,娶了新妇来要冷落了新妇,不是说说。
现在,三月了,八月就要秋闱,这期间他要京城来回一趟,能给他读书的时间不多,而他,迫切的想这一届秋闱就出头。
田桐那些让晗儿告诉你吧,还一件事也没有说。
吕拂青把放在妆奁上的礼单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