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荧荧真是一点感情也还没有投掷出去,眼睛注视着自己的画作,观看昨天的画儿,今天还满意否,她的身边,总是婢女环伺,郑焞看她们一圈,表示她们碍眼。
郑荧荧笑一笑,让婢女们都退下。
众人刚退,郑焞就憋不住了,直接道:“姐姐,我在父亲和母亲前面,提了我想娶慕妍的事。”
“哦,都叫上人家姑娘的名字了。”郑荧荧眉毛上扬,反过来揶揄他,道:“父母怎么说的,同意了吗?”
郑焞气馁,道:“没有同意,所以我不是来求姐姐帮忙了吗?”
郑荧荧坐姿姽婳,娴静澹然,道:“我能帮你什么,我自己的事,也是全由父母做主。你的主意……”
话未完,她的丫鬟在屋外高声道:“县主,若春急着求见,说老爷有吩咐下来。”
若春是郑焞的丫鬟,又是郑可贤交代的事情,郑荧荧让她过来吧。
若春匆匆进来,向郑荧荧行礼,又向郑焞告罪,道:“都是奴婢服侍不周,不知道公子身子有伤,老爷叫了一位大夫来了,伤得怎么样了,快看看吧。”
郑荧荧脸色大变,她还记得上次郑焞失踪一天,回来是什么样的情景,以为他又在外面受了重伤,站起来,切切的向郑焞走来道:“哪里受伤了?你有话让我过去说话就好了,还坐得住啊?”
郑焞气色都没有一丝异样的,道:“没事儿,伤得一点儿也不重,让大夫回去吧。”
不说若春如何作答,郑荧荧先不依了,前后上下的看他,急切道:“哪里伤了?怎么伤了?快让大夫看了,我们也放心。”
郑焞不好意思,把脸转过去不看他姐,轻声道:“刚才母亲用画轴打了几下。”
那不用细问缘由,必然是因为郑焞说了要娶谭慕妍的这件事,还有为此跑到雅溪去的这件事,郑荧荧问若春,道:“大夫在哪里,跟过来了吗?”
若春忙道:“就在外面。”
郑荧荧点头,再催郑焞,道:“快点给大夫看了,别再走动了,就在我的暖阁里看吧。”
她这么说,她的丫鬟就有几个人去暖阁布置了。
郑焞推拒道:“伤得不重,过几天自然就好了。”
郑荧荧深劝道:“父亲必和母亲在一处的,这也是母亲的意思了,你不肯治伤,说是不重,难道不是因此和母亲置气了。”
郑焞挺无奈的。
他今天一早去向父母陈情,父母不答应,父亲脸上没有母亲那么生气,但也是向着母亲的,要把这件事情含糊过去,道:“我们曾经问过你,你说不要的。”
郑焞一时意气上来,道:“你们说是纳,我才说不要的,你们要是说娶,我就要了。”
这意思,是那会儿就想娶了啊,鲁阳公主更气,抽了瓷缸里的画轴打他,本来只是作势捶他两下,唬了他出去,不要纠缠这件事就好了,他站着不动不躲,又无知无觉的样子,鲁阳公主更动气,第一根画轴很快就打坏了,又抽出第二根。
郑可贤劝着鲁阳公主,又责问他道:“你看把你娘气成什么样了,还不快认错。”
郑焞是没觉得错了,不认的,就是这一场他才提了一嘴,就把场面闹成这个样子了,于事有害无益,便做出被打疼的摸样,缩了缩身子,服软下来。郑可贤借此劝了鲁阳公主停手,叫郑焞出去。
实没有打得多重,可能刚才演得太过了,郑焞也挺无语的。
郑焞被郑荧荧牵到暖阁里,若春来解他的衣裳,郑焞一避,道:“你们出去。”
郑荧荧见郑焞别扭的摸样,倒是理解,她家不兴打孩子的,真有了错处,都是先责罚下人们,说是他们的引诱,带坏,不尽心,作为告诫,她自己没有被父母弹过一个手指头,郑焞这样大了,也是第一回挨打的,这是臊了,便开口让若春和屋里她的人都出去。
若春落寞的退下了。
郑荧荧暂避到一扇羲之爱鹅子的大绣屏后,可以看见郑焞隐约的身影,见他脱尽了衣裳趴在软榻上了,问大夫道:“怎么样了?”
大夫第一次应差,慎重的,道:“几处地方红肿了,画轴就是棍子,棍子打出来的伤口外表不见破损的,但伤在内里,要用药酒揉开,疏散开来就好了。”
郑焞闷在枕上,道:“没有那么严重。”
两边听着说法不一,郑荧荧也不回避了,走过来看了,只见郑焞莹润如白玉的背肌上一条条红痕,他就是皮肤太白,上面留点痕迹就明显的,郑荧荧看不出轻重的,只听大夫的,道:“赶快上药。”
若郑焞是伤在前面他看得见的地方,郑荧荧就不看了,他伤在后面自己看不见,郑荧荧既然过来了,就不回避了,帮他盯着。
大夫早有准备,在药箱里拿出一个海碗,一盏灯烛,海碗倒满药酒,灯烛点上,双手在药酒里一浸,在火上一触,双掌燃烧起来,又被大夫利落的挥灭了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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