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保护罩啊。
这个世道有钱无权,走不长远的,随便怎么样,都能把事情砸碎了。
有公主府罩着,黑白两道都自动让道的。
白道上,做点什么都要预留不菲的费用,打点官府的。
□□上,木材啊,家具成品啊,运来运去的,人和物,被匪类打劫,都是很常见的事。
还有一等人家,就是要吃霸王餐,买了东西不给钱,或者只付了定金,后面不结款。这种坏账,可以把百年老号拖死的。
若是没有公主府,谭氏要处理以上三件事,所耗的费用,也不止三成的,所以公主府不是白拿钱的,它有付出的,自当取利。
众人纷纷看谭定,忠勤伯府和明州天水阁五五分账的,大家都觉得,是谭定一家,和公主府关系匪浅,才让公主府做出这样巨大的让步。
谭定心里也不由得期盼起来,希望这是谭慕妍好歹有几分得了公主府中意的结果,面上不显露出来,大家接着商议下面的事情。
彭山带了房屋土地的图纸来的,谭以观等四位谭氏族人实地考察过,也量了精准的尺寸来的,怎么修缮房屋,怎么铺陈家具,安置做工的人,不一一记述,商量了两天才有了个大概,在这个时候,谭定先轻声和族长道:“我有两件事,请大家听我仔细分说。”
族长便叫大家禁声,请谭定说话。
谭定细细的说来,第一件事,他想空出一块区域,做家具制造工艺,和木材原料的展示。
满座哗然,一开始反对者多,看家的本事哦,怎么能对外公布。
“各位,当然不是一股脑的,知无不尽的,把所以的东西,都拿出来由着外人观看。只是透露部分出来,以显心之至诚。”谭定高声道:“我谭定,十六岁之前,一心只读圣贤书,没有想过一生与木器为伍,当人生骤变,我想从事这个行当,家族浸染,已经略有所知,拆几年家具,也能看见榫卯结构。家具制作,不是可以捂得住的机密。愚笨之人,把手艺摊开了细说,反复教导,也是不成才的,聪明的人,不用人教,自学也能摸到门槛,我们一味紧捂,倒有敝帚自珍之嫌。”
“具体怎样展示,大家再一一计较,这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现在珍贵的木材种类繁多,原来是四属六类,近十年又添了,五属八类,都是珍贵硬木,还有各种普通的,椴木,梓木,桦木,榉木,桃花木等等,不在此列,现在以次充好,弄虚作假之事,常有。最顶级的黄花梨木材,和普通的木材,百倍之差不止啊。外人不懂分辨,我们就教他们分辨,我们中信堂在制作材料这一块,是坚持杜绝,以次充好,弄虚作假这样的事。我们立身正直,就不怕教会了他们分辨。”
“我也是为了自身着想。这些东西,大家都是透彻的,主顾们,让他们了解个皮毛,我们买卖起来,也方便沟通嘛,不要为了一点事情,开头没有商量好,后面扯皮不清。这样的事情都分不出对错,普通人家,或许要攒一辈子的钱,才能有成套全屋的木器。这和打壶酱酒,买匹花布,是要成十倍百倍的繁琐,大宗交易的纷争分歧太多了,大家多懂点道理,彼此省些麻烦,也是两厢便宜。”
众人开始倾向于谭定的主张,这件事情真同意了,还得好好协商,有个族人道:“阿定,你说两件事,这才一件,还有一件呢?”
“还有一件,是对做工伙计们的约束。”谭定目色凝重,道:“我知道许多人家,想上京去做活儿。居京城大不易,全家是去不了的,只能青壮们离家,久旷在外,都是男人,难免想着花花事。我不禁着大家闲暇的时候,拿几个钱出去买欢,但是在做工的时候,在给雇主干活儿的时候,不准。我们做的活儿,常要到主家去干活儿的,出入内帷,要是发生点什么,不管是与雇主,还是雇主的奴仆,不管是两箱情愿的,还是威逼了人家的,不管是雇主不告不究,不管你想和女人好,还是男人好,我都不准。与男人私通者,革除不用,与女人私通者,宗法处置。”
族人们嗡嗡声的议论,谭定严肃的道:“这种事情,出一桩,就是往中信堂的招牌上泼粪。到时候我的名声,及公主府的名声,都要被带累的,所以这件事情务必依我,你们往下传达下去,要去京城可以,脐下二两肉管好,谁犯了,皆不容情。”
谭定丢下这两件事,让族人们先商议商议,他在县城买了一车礼,抽空回一趟映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