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兵器,又看乐器,谭慕妍给自己买了一把二胡,给谭逖买了一把胡琴,众人走到食铺用午膳,这里扎了一圈帐篷的,按照胡人的起居习惯铺了毡子,席地而坐,中间有乐师奏曲,胡姬舞蹈。
谭志继早回来了,他年长,要请吃这顿饭,在挑选烤肉食材的时候,捡最好的肉拿,只见这一堆的肉颜色鲜红,质地鲜嫩,谭志继要割一块,顺口问:“这是什么肉?”
胡人回答:“马肉。”
谭志继一听就顿住了,考虑到旁边的郑焞是武职,大齐缺马,马比牛还不能轻易宰杀,从军的兵士,也很少吃马肉的,只有在军队作战时,没得吃了,才杀马。
马肉就不要了,看到旁边有新剥好的兔子,要割半只,谭晗阻拦道:“妍儿不吃兔肉。”
郑焞听入耳中。
那兔肉也没有拿,牛肉羊肉鹿肉就尽够了,自己烤着吃,又点了胡人在烤的羊腿和牛排,端了蔬菜和水果,要了马奶酒和奶茶。
所有人围了一团,依次是郑荧荧,郑焞,谭晗,谭令驰,谭慕妍,吕拂青,谭芳时,谭志继,谭芳芷。
郑荧荧除了面巾,白嫩乖巧的一张小脸,是郑焞的姐姐,至少十八岁了,长相和气质比之同年少女要稚嫩,看似十六七,这种长相风格,和郑焞确实是亲姐弟。
边吃边叙话,现在朝内朝野都只有一个话题,与胡和谈。
这就要说一下,使团入京以后的进展了,那个刺客被抓以后,自称是边地村落的百姓,十五年前,村落遭到胡人的洗劫和屠杀,男人老幼都杀死,年轻的女子被劫走,他一刀没被捅死,侥幸存活,他的腹部,确实有一处前后贯穿的十几年旧伤。
人在镇抚司秘密审问,外面自称是他朋友的几个人已经宣扬了他的出身,以此事为引,我朝和胡人几十年的血仇翻出来,朝内朝外反对和谈的呼声高涨,高相在廷议上,上了万民血书,就是他写了一个奏章,后面按了几千个血手印,希望皇上准从民意,停止与胡人和谈。
这件事情就这样僵持了几天。
然后一群饱经风霜,且大多数受过刀枪创伤而残疾的边民,相互辅助着出现在京城,来到宫门外泣诉,说边民承受杀戮和血泊,世世代代,无穷无尽,如今有机会罢兵和谈,他们愿意为了后代子孙,放下仇恨。
郑驸马在这个时候上奏,说他理解那个刺客的仇恨,不予追究,请求赦免刺客。
元熙帝以极其强硬的态度,罢免了以高相为首的几个反对派,让朝廷继续商议和谈的细节。
兵部尚书出列了,他先摘了官帽,说刺兀勒汗和谈的诚意是有的,只是刺兀勒汗年事已高,六十四岁了,之前的汗王都没有活到这个年纪的,不知道还能活几年,他的长子古穆特,本人以骁勇著称,是部族数一数二的勇士,而且骁勇善战,士马雄冠诸部,刺兀勒汗死后,基本上可以断言,是他继承汗位,他是反对和谈的,所以现在朝廷和胡人和谈,也不知能维持几年平安。
兵部尚书说到这里,伏跪不起,因为他说这个话,误伤了元熙帝。刺兀勒汗六十四岁,不知道还能活几年,元熙帝七十六岁,是不是明天就要驾崩了啊?
元熙帝倒是不以为忤,说兵部尚书未言尽,让他站起来继续说。
兵部尚书就手夹着官帽继续说了,边地有兵卒多少,每年的粮饷多少,如何操练。如果朝廷和胡人和谈了,朝廷必然缩减军费,懈怠操练,这等于是自废武功,将来一旦有战事,再不能用,更有甚者,兵无战事,精兵成为兵痞,也有转头欺压百姓的可能,种种因为安逸了而可能衍生出来的新的问题,都要考虑的。
元熙帝说兵部尚书姚大钦是老成某国之言,赠一品,加封英武殿大学士,依然统领兵部。
兵部尚书是正二品,加封英武殿大学士,就是让他入内阁了,本朝入了内阁的官员,不再领尚书衔,兵部左侍郎成为新的兵部尚书,但是姚大钦依然是兵部大佬。
谭志继攒道:“陛下不拘一格用人,姚大人以武从文,未经科举而入宰府,是第一人啊。”
谭晗睇一眼谭志继道:“堂兄,你不要心旌摇曳,科举入仕是正途,你明年要回乡考试哦”
谭志继窘了窘,对上郑焞投来的目光道:“小子不才,今年二十有四,还是白身,不过我这个堂弟能读书,去年十九岁中了秀才。”
郑焞快语道:“还真看不出来。”
查到的,谭慕妍的大哥是秀才,但是谭志继和谭晗站在一起,气质上谭志继更像秀才老爷,谭晗英武彪锐,你说他像个勋贵子弟,都比秀才贴切。
谭晗不遑多让,对郑焞道:“你也看不出来,身手不凡啊。”
郑驸马少年时像小孩,又像妇人,郑焞完美的继承了父亲的样貌,貌若好女。
谭晗举杯和郑焞碰杯,郑焞奉陪,两人一口闷,都是好酒量。
谭晗把一块烤好的牛肉切成小块,整盘子端到谭令驰和谭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