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街巷中三三两两的人来来往往。
田桐看过厨娘准备的午膳备菜,从厨房出来,去谭慕妍的房间,从窗口看到她和吕都事家的姑娘在描摹一幅画,又轻脚离开了。
谭慕妍先收笔,一会儿,吕拂青也画完了,吕拂青把三张画拉近,比对着看,三张画几乎是印刷出来的一样,又把自己的那张画,和原画叠在一起,举起来,透过光线看到两幅画的几处线条没有重合在一起,问谭慕妍道:“能用吗?”
“拂青,你悟性很好呢。”谭慕妍诚心说道:“山水木雕的图稿,虽然和传统山水画的章法布局是一脉相承的,但是一个是平面图,一个要考虑到立体空间位置,还要考虑我这半吊子的雕刻水平,这样一临就描摹出来了,很好了,能用的。”
吕拂青谦道:“线条精简,用墨明快,手稳着些,去繁化简,比正常绘画要简单一下呢。”
谭慕妍取了准备好的胶水和木板,要把画纸平整的贴在木板上,要贴两板。
她们在做什么了?
谭慕妍要雕刻一幅山水作品,这是第一个步骤:画图稿,贴图稿。
木雕第一步就是这么做的,几十年的老师傅都是这样做事的,自己不会画,也要请人画,画出两张一模一样的图稿,一张贴到木板上,一张放在边上参考,至于为什么谭慕妍要三张,是因为她自认本事还没有学到家,第一板要拿来试手的。
“谭姐姐……”
谭慕妍也说话了,道:“拂青,我就比你大了十个月,年纪相仿,就不要叫我姐姐了吧,我已经叫你名字了,你也叫我名字,叫我慕妍就好。”
吕拂青从容道:“慕妍!”
谭慕妍笑道:“就是这样,我们的名字多好听。”
吕拂青温言道:“伯母来看过两回了。”
谭慕妍一愣,看看天色,轻笑出声道:“嗨,我娘交代过我的,有客来,要提早一些请客用午膳,我做自己喜欢的事,混忘了,怠慢怠慢。”
这时,男仆从谭慕妍这个房间的窗户经过,到正房的门外向田桐禀事:“太太,家里大少爷到了。”
他是谭逖家的仆人,如今在这里暂时当差,看守门户,这家的长子谭晗是没有见过的,所以谭晗到了,男仆不让进门,请田桐先出去认人。
门帘高高的抛弃,田桐惊喜道:“这么快就到了。”
谭慕妍也听见了,她想必然是谭晗无疑的,笑得粲然,对吕拂青道:“前儿芳芷哥哥到了,今儿我哥哥到了,我哥哥长得很英武的,后天休沐日,让他也护着我们逛胡市去。”
田桐快步走到门口,一伙人,两个骑马的中年男子,一个老头儿驾了一辆马车,最前面的马背上,一个高挑挺拔的青年,不是谭晗,又是哪个。
不过从谭晗背后,露出一张圆润润的小脸,扎着两个小揪揪,这是谭定在信里说,要送给先生看管的小儿子谭令驰。田桐没有好气,震惊道:“你怎么来了!”
谭晗先下马,宠溺道:“我们都上京来了,就不让他来,他怎会乐意。抱着我的腿打滚,也不让我走啊。”说罢,双手把谭令驰举下马。
谭令驰落地,就张着双手往田桐身上扑,撒着娇道:“娘,我好想你。”
田桐习惯性的抱他,几个月没有抱过,加上谭令驰又重了一些,抱上就放下了,笑道:“你这么想我的啊,脸都胖了一圈。”
谭令驰垫着脚道:“没有胖,我是长高了。”
“辛苦几位师傅了。”谭晗抱拳对三位护送了一路的镖师称谢,马车是镖局的,里面的行李几个人先卸下来放在门口,谭晗按照谈好的价格付清银子,那三人就离去了,去京城的镖局挂名,希望能尽快接到往南的货儿。
田桐在一边拧谭令驰的小耳朵,道:“你看就是因为你要来,你哥哥一路上多费劲。”
谭晗骑的马是自己的,让仆人牵到门后去,谭慕妍已经迫不及待的出来了,叫了声大哥,惊喜的揉着谭令驰的脸,和田桐一模一样的说道:“你怎么来了!”
谭令驰嘴好甜,道:“姐,我好想你。”
田桐看到行李上的两把剑,一大一小,大的是谭晗用的,这个熟悉,小的装在革带里,以前没有见过,看样式,是可以让谭令驰背上身的,田桐恼道:“晗儿,你怎么可以给令驰剑,他才多大。”
谭令驰垮下脸。
谭晗笑得拾起小剑,一拔,拔不开的,道:“就是给他买了一把剑鞘,让他背着,路上唬唬人”
田桐拍拍胸口,道:“这也就罢了。”
“先进去了,二哥都要摸出来了。”谭慕妍拿了行李催道。
“二哥,我也来了。”谭令驰什么也不拿的冲进去。
田桐连忙在后面大声道:“不要讨抱,你二哥不舒服。”
吕拂青在谭慕妍的屋子里,门口设了帘子,她身体往后又靠近窗外,远远的隔着窗子,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