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说到了那三船黄花梨,在周昌元离开以后,元熙帝和皇太孙笑道:“琼州岛小,成大才的黄花梨要砍尽了,剩下两船木料再不能分出去了,要留着给两个孩子娶媳妇。”
两个孩子是指乐陵郡王赵栎和郑焞,民间娶妻,妻子的嫁妆会有家具,只是皇室贵胄是一等一的豪横,连续两朝,把家具用材最为珍贵的黄花梨木作为供品,除了皇家,谁家也没有这么大的手面儿全部用黄花梨装点新居,有也不敢,是僭越呢。
皇太孙和元熙帝闲谈道:“说到这件事,孙儿有些嘀咕话。媳妇要好好大挑,一时半刻急不得,栎儿虽然还没有媳妇儿,屋里已经有了两个乖巧懂事的宫人服侍着。而焞儿,他屋里虽然也有几个伶俐的丫鬟平日笑闹着,姐姐说,还不成事儿呢。”
都是男人,说话不需要隐晦,元熙帝道:“他还没有睡过女人?还没有长大吗?”元熙帝眼中,曾孙辈啊,都是小孩子。
“爷爷,我十四岁就会抱女人了,焞儿已经十七了。”
郑焞生在那样的家庭,也没有什么隐私可言,皇太孙说话也粗俗了起来道:“本钱不小哩,欲望强盛,只是不知怎么得,不让人碰,就是疼得难耐了,也只会强忍着。姐姐和我私语,姐夫也和我单独说过一次,怕焞儿是个断袖到不能容忍女人的地步了。”
元熙帝笑骂道:“你们做父母舅舅的,背后这么说孩子呀?”
“也不要怪姐姐姐夫瞎操心,他们只这一个儿子了,等着抱孙子啊。”皇太孙把前面的话接着续上,露骨的道:“我让专好此道的人悄悄观察过了,焞儿不是那样的人,对男人也没有兴趣,只是不知为何,如此贞洁。 ”
说完皇太孙肆意的笑起来,皇太孙于女色上颇有享受,除了太孙妃,端本宫里有名分的才人三人,选侍四人,另有宫女得到宠幸而没有名分的十余人。对皇太孙来说,女人的身体就是一件器皿,想了就舒舒服服的放在她们身上,郑焞每次都和自己较劲,皇太孙实不能理解。
元熙帝站起来,走下去,经过皇太孙的时候一手压住他的肩,把他压得动弹不得道:“你呀,每日在含章殿多坐一个时辰。”
含章殿是端本宫的主殿,是皇太孙每日理政的地方。
元熙帝过去以后,皇太孙摸摸被压得酸疼的肩,不置一词。
又过了几日,连日烈阳高照,蝉声嘈杂而嘹亮,两辆马车停在医馆的后门,一辆堆满了行李,一辆坐着谭家四人,谭定下车来,站在日头底下等。
一个脸生的青衫青年跑出来,道:“谭老爷,小人是沈二爷的仆人罗七,二爷吩咐了,贵公子的病不在这里治,出城往西另有别院安置,谭老爷上车随我去。”
另有一个小厮牵了马来,罗七上马领路,出了城门向西,走了有四十里路,在盘旋的山道上又走十几里,只见四周群山环绕,其间碧水觞觞,绿树掩翠之中,几处院落依山而建,非高门显贵不可坐拥,谭家人暗暗纳罕,没有多言。
最后在一处小巧的院落下车,罗七带着谭家人绕过影壁,按照顺序指着房屋道:“东厢房是我家二爷的居所。东耳房是做药的,我家二爷规矩大,配药煮药有专人照管,不能随意进出。正房是公子治病的居所,二爷吩咐了,公子先住进去熟悉环境,西耳房是厨房,有何需要尽管吩咐仆从,每天都会下山采买的。西厢房就是贵府夫人小姐居住了。”
还有倒坐房,仆人住所,就不必说了。
治病先看大夫啊,谭定料想沈大夫陈大夫事忙,还是追问道:“不知道沈大夫和陈大夫什么时候可以过来。”
罗七道:“陈大夫小人不知,我家二爷早则黄昏,晚则夜半,一定过来的,你们先在此处安歇,如日常生活便可。”
谭定苦笑道:“不瞒小哥儿,我之前还以为在医馆医治,家里另有大事等着我处理,这来回消息?还有我可自由来去否?”
罗七笑道:“谭老爷要传递消息,可以使人回家递话,只是这里确实不是别处,你家里的消息,可以使人带到医馆,自有人来这里传话。谭老爷要去要来也使得,只是不要与旁人提及此处便可。”
等罗七走后,谭定显出焦急等候之态。
谭诩听觉敏锐,道:“爹,你有事自去忙碌,不用陪我。”
谭定摇头道:“经过前几次接触,还有今天,我也看出来了,沈大夫和陈大夫不是一般的大夫,我一家之主,怎可如此无礼,自便去。”
田桐轻声道:“相公,你也答应了陈邦大人说,随时恭候啊。”
谭定一拍大腿道:“就是这么说呀,事情都赶一块儿去了。”
谭慕妍取了笔墨道:“爹,依我看,二哥还得有一两天的观察才能动手医治。你的事,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在族长面前说过豪言的。你把你的情况细细的写下来,我想沈大夫也不会怪罪你失礼的,我和娘一直在这里呢。”
也只能这样了,不然沈菁就是黄昏过来,他回城,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