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诗经·小雅·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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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解开衣服,任由嬴政为她擦拭伤口,却两相无言。他的手再次再次触碰到她的那些伤痕,终于明白这些伤痕承载的是怎样岁月的风霜。
“你还好吗?”两人几乎同时问出这句话。
“你本可以不被他们伤到,却又故意让寡人看到你的伤口,是想让寡人心疼吗?”嬴政抢先又问了一句。
明月轻哼一声:“没想到王上会想这么多!”
“明月,你——究竟是什么人?”嬴政为她披上衣服,轻轻抓住她的手,问得十分诚恳,“我想你亲口告诉我,那人说的是真的么?”
“很重要吗?”明月回过身去反问,“你连我是什么人都没弄清楚就敢娶我啊,我的王!”
嬴政将她揽在怀里:“之前没问,是因为我信你,现在问了,是因为怕失去,我怕哪天一睁开眼,你就消失了!”
“堂堂秦王,还怕这些?”明月抬眼看看他,“事实上,有些事情,我自己都忘了,你还要弄清这些做什么?”
“你若是真的忘了,为何还要去祭拜他?我说过,如果有一天你愿意讲你的过去,我会侧耳倾听!”嬴政的手覆在她的肩膀上,“我也想知道——她的故事!”
“她呀,也并不是像大家想象的那样。纵然她是强者,但活得也很辛苦。她不属于这里,她不合时宜,她所做的事,不被人所理解,得罪了很多人,所以她一直位列罗网暗杀榜的榜首。对于很多人来说,她不过是祸害遗千年罢了,然而他们又不敢得罪她,因为他们知道她修为很高,行事作风是多么快意恩仇,一旦被她盯上,那是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的。”明月讲起这些并不像是讲自己的经历,而是在讲他人的故事。
“既然不被理解,那为什么还要坚持?”嬴政问。
她笑着道:“因为她想活得有意义,她想去改变,只要是她目光所及之处,力所能及的地方,哪怕只是救助一个人,也是值得的,她想要他们也如她一般,活得恣意。”
“所以那个时候,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才帮助我们的?”嬴政又问。
“对我来讲,搭救逃难的孤儿寡母,本就是举手之劳,没有必要想那么多。”明月解释道,“只是我没想到你母亲真的会拿着那信物来书馆求助。”
“其实那时,是我要去书馆的,我不想母亲再带着我流离失所,也想去那里找她。也是从那时起,我看见她孤身一人的样子,即便是生了病也没人照顾,便想要保护她了。那信物我一直珍藏着,想着有一天再见到她的时候,能亲手还给她,然后告诉她我要结束这个乱世,让天下人都过上好日子。”
“尚公子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明月淡淡问。
“嗯——”嬴政点点头,“我怀疑过,调查过,尤其是雍城那次,你又在我面前发病,我便已知道个大概,只是一时还不敢确认。后来我便也暗示过,你却一直逃避,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向我坦白。”嬴政很坦诚,之前的调查条条线索都指向明月就是端木夫人,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些年他一直在寻找的恩人,竟然早就来到了他的身边,发誓与他恩爱不疑。但他也没打算挑明,她不提,他便也不说。
“可你还是娶了别人,还不止一个。”明月偏着头责备道。
“那时别后,我虽想找到你,但却从没奢求过能再见到你。我也从没想到,你会在我不经意间来到我的身边。”嬴政把她的身子摆正,认真地说,“我是秦王,需要有人为我繁衍子嗣,这也是我的责任。”
“所以,只要我进了宫,就会和她们一样,成为你繁衍子嗣的工具么?”明月有些难过。
“不——不是这样的,你不要误会!”嬴政把她拥进怀里。
“呵——”明月轻轻推开他,“我如此骗你,瞒你,你不怪罪就已经是万幸,又有什么资格去怨你呢?”
“你能再次来到我身边,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罪呢?”嬴政摇摇头,“其实在你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后悔对你说了那些话,但我也没想到,你会走的那样决绝,哪怕还带着孩子。”
“那为何不来找我?”明月问。
嬴政摇着头苦笑:“只是一时间难以置信罢了。”
“其实,我也没想到真相会是在那种情况下揭开,我也有些无法面对你。”明月颔首,“我活得太久了,在常人眼中,长生之人若非仙神便为妖邪,我以此身份留在王上身边,会招致议论,不如就此离去,让你忘了我。你还有大事要做,不该为我而分神,此次来韩国就过于涉险了。”
“我自小与母亲流落赵国,你觉得我会让自己妻儿也流落他国身处险境吗?”嬴政拉住她的手:“你放心,待回了秦国,你会以合适的身份进宫,名正言顺的留在我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