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言,我善养吾浩然之气。其为气也,至大至刚,塞于天地之间,集义所生者,非义袭而取之也。——《孟子·公孙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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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月前,嬴政再次巡视郑国渠,看着渠内滚滚而流的水和两岸安居乐业的百姓,他也若有所思。想来五年前,他在这还未完工的渠边跟明月许诺,说等这渠通水之日再带她来看,可谁知她却一去不返。嬴政以为她不过就是生生气,不久自己便会回来,等这件事一过,双方各自平静了,他们俩一定会好好地在一起。
然而,一天,两天,一个月,一年,她都没有回来。
他派人去小圣贤庄查,他也曾派人在七国之中寻找,皆是无果。他甚至不知道,明月负气出走的时候已经怀有身孕。
“王上在想什么?”蒙毅的问题打断了他的思绪。
嬴政不再神游:“齐国稷下学宫乃现今学问汇聚之所,几月后,便又到了讲学的日子,你去见识一番,回来好帮寡人治国,况且——齐国也是蒙家的故乡!”
蒙毅自然知道嬴政还有别的目的,想明月从齐国来,又为儒家弟子,稷下盛会她没有理由不参加。只是她离开的这些年,王上从来不主动提起她,自己也不好张口,大家心照不宣便好。此时蒙毅终于忍不住了,便问:“王上怎么就确定,她一定会出现在稷下呢?”
嬴政不知该如何回答蒙毅,气的直接走了,要是这次猜错了,不就说明他们之间连这点默契都没有,那多没面子。
蒙毅得到嬴政应允,不久便动身前往稷下。只是王上不提,
“看来我还真是不虚此行,你果然在这里!”蒙毅果然见到了明月,只是此时的她,与几年前在秦国时又不一样了,变得更温柔了。
“他派你来的?”明月见到蒙毅有点惊奇,“你们——都还好吗?”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蒙毅说着将指着远处的草亭。
“阿母,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了你很久都找不到!”一个两三岁的男孩跟了上来,蒙毅看那孩子眉眼,八分像极了嬴政。
“你呢?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我很好!”明月往耳杯中填了填水。
“都这么多年了,孩子都这么大了,你还生王上气呢?”蒙毅喝了口水。
明月舒了口气,扭头看了看远处:“你错了,我可从来没生过他的气,那是他的母亲,干我何事,他是秦王,谁能管得了他?”
“我知道——你们儒家讲究亲亲之爱,可凡是都是两面的,太后在风流快活的时候,又何尝想过王上?做下如此处置,王上又怎能不伤心?”蒙毅喝了口水。
“我懂!”明月颔首。
“那既然不生气,就跟我一起回咸阳呗?”蒙毅趁机提议。
“他有那么多女人和孩子,也不缺我们一个。”明月仍然低着头,玩弄着手里的水杯,似乎在逃避什么,“所以你还是当没见过我们,不要把我们的下落告诉他为好!就让他当我已经死了!”
蒙毅摇摇头:“王上他确实不缺女人,也不缺孩子,他缺的只是你这个人而已。”
明月叹了口气:“可世人都讲最无情便是帝王家,我不想阿齐也深陷权力的旋涡,卷入宫廷斗争中!”
“你这就多虑了,有王上,还有我们兄弟,怎么会让你们有危险?”蒙毅说得很轻松,他哪知道将来会发生的事。
“恐怕到时候,你们连自己都无法保全,又何况我们——”明月把头别过去,只要她一想到将来的悲剧,就会难受。
“你——到底在顾虑些什么?”么个月不解。
“阿母,他是谁,我们为什么要回咸阳?”阿齐歪着头问。
“他是——”明月刚开口就被蒙毅打断,“我是你父亲的好朋友,你父亲非常想念你们,让我来找你们,你可以叫我小蒙叔叔!”
“我的父亲?”阿齐眨巴眨巴眼睛,仰头想着这个人的样子,“母亲说过,父亲是个特别伟大的人,将来会掌管整个天下!”
“臭小子又胡说!”明月打了下阿齐的屁股,阿齐听话的闭嘴,“你看,我还是很维护你们王上的形象的!”明月摊摊手。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孔夫子诚不欺我!”
“你敢再说一遍?”明月掐着腰,敲了敲蒙毅的头。
蒙毅叹了口气:“你又何必这么固执呢,现在天下大乱,到处都在打仗,你真打算带着孩子在外面就这么过下去?而且,一旦有人知道了你们的身份,恐有心人会借此做文章!”
“世事虽艰难,但还不至于那么糟,总不会连我们母子一个容身之地都没有!”明月笑着摸了摸阿齐的脑袋,“何况,韩非是阿齐的师傅,他不会对我们怎样的,他还是儒家荀夫子的弟子,总还有那么些君子之道!”
“韩非——是韩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