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对不起……”
老人吹胡子瞪眼地喘了几口粗气,站起身找了张狗皮膏药贴在你手背上。
“哎……”这东西撕下来的时候超痛,你不想贴。
他不理你,拿出铜钱和八卦图为自己起了一卦。
你看着他的脸色没敢打扰。
算罢,他认命似的长叹一声,叫你滚出去:“在我忍不住杀了你之前。”
你没有位高权重,却照样成了孤家寡人。
又一次。
临走时你把半罐零钱和一匹布悄悄还了回去。那是第一次有人主动给你钱,第一次有人叮嘱你天凉了加衣服,第一次有邀请你上自家吃饭。你把硬币捧在手里数了又数、亚麻披在身上摸了又摸,就是舍不得用,现在通通物归原主,只留下一枚铜钱和一根布条串在一起留作纪念。
无妨,只是一切回到原点罢了,你告诉自己,一直是这么过的。
早该习惯一个人了。
你没想到自己已经回不去原点了。
侥幸避开第三个试图杀你的人的时候你开始意识到不对劲,随手掰坏了路边一辆超跑的后视镜让车主把你扭送至了警局。
你蹲在看守所思考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现代社会,蓄意谋杀是件相当消耗精力与成本的事,你应该没有值得别人费时费心、接二连三追杀的资本。那么是仇杀了?谁跟你有仇呢?
「滚出去!在我忍不住杀了你之前。」
那不是气话吗?他真的想杀你?就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玄学结果?他到底算出了什么非杀你不可?
牢房里又阴又潮,你浑身哆嗦,关节酸痛。
不应该……你长年累月露宿街头摸爬滚打,体质不该这么差,若是稍微受点风寒就哆嗦成这样,你早死……你心神一动,猛地撕下贴在手背上的膏药。
皮肤一片乌青。
有毒。
“救命!”你扑向牢门拼命拍打:“我需要医生!”
处理结果是你直接被扔了出来。
这种开设在贫民窟附近的警察局每天不知道要处理多少起寻衅滋事、打架斗殴的小案件,人手和资源都严重不足,绝不可能浪费纳税者的钱来救你这种人。
你像得了重感冒似的头痛恶心,只想躺下睡一会儿。
不不不!!!你靠着警局门口的石柱扇了自己两耳光。清醒点!不能睡!快想办法!
外面现在有人追杀你,待在警局门口会比较安全。你通过前三次追杀看出这批人都不怎么专业,更像是初出茅庐的混混,不然也不会被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躲过去。估计那老头本身积蓄不多,所以也雇不到更好的。你固然可以选择继续赖在警察局门口,但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也会毒发身亡……
意识开始涣散了……
你一咬牙扑进路边的泥水坑打了个滚,满头满脸满身湿淋淋的污泥水爬起来手舞足蹈地直冲算命人的家。就算在这条以脏乱差著称的拥挤街巷,你宛若得了狂犬病的疯子般的尊容还是惊得路人像躲瘟疫一样纷纷避让,道路异常通畅。
被人害怕比被人同情管用。
你记得事件顺序是:贴膏药→算卦→叫你滚并扬言要杀了你。所以说在那一卦之前他其实没下定决心要杀你,膏药是一个可反悔的保险措施,如果算完那一卦后他又不想杀你的话是有办法解毒的。
快一点!再快一点!要在失去意识前找到他问个清楚!
如果找不到就强行砸破门闯进他家搜寻解药。
在你找到他之前,他先找到了你。
就在那幢你熟悉的房子楼下,他正等着你。
手持罗盘,腰悬利剑,像中国画里的高人侠士,你是他即将赶尽杀绝的魍魉。
他压上自己的全部积蓄,在某暗网悬赏你的人头。钱不多,但每行每业都有在底层挣扎着求生的人,苍蝇再小也是肉,还是引来不少虾兵蟹将对你围追堵截。
“天选之人果然不同凡响。”那些人奈何不了你,总能一差二错被你躲过:“若非万不得已,老夫实在不愿亲自动手,逆命而行风险太高。”他抽出剑:“但总得有人做。”
你捡了块砖头抓在手上:“解药呢?”
“运动越剧烈这毒扩散越快。”他看出你是在虚张声势强忍疼痛:“别动,我剑利刃锋,叫你瞬间解脱。”
你的肌肉像响应他说法似的痉挛起来,砖块掉在地上:“为什么要杀我?”
“为民除害。”他提剑走向你,说要把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扼杀在萌芽中。
“给个机会……”你跪在地上呕血:“我还没变成那样,我发誓我绝不变成那种人。”
“命格如此,早已天定,不容你选。”
“说什么胡话?!”你想咆哮,但嗓子很哑:“算命是假的!你别真信啊!”
“我从未算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