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如今谁不知道你?皇上面前的红人,刚抬旗的重臣之家,翠音是你的心腹,她出宫那天你送了那么多东西,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她在你这儿的分量,想来她家里人也不敢怠慢,给她寻了门好亲事吧。” 安陵容慢慢喝了一口茶,抿唇轻笑不语。 “说起抬旗,瑾贵人的母家似乎是被降旗了?”欣贵人在一旁开口道,神态夸张地叹了一口气,“这人和人就是不能比,要真比了,气坏的只有自己。嫔妾听闻,她近来行事越发低调了,便是祺嫔和康常在欺辱她,她也不吭声。” “曾经的她有多骄傲,现在的她就有多狼狈。”沈眉庄感叹了一句。 安陵容却是想起了皇后那张虚伪悯善的脸,低低地呢喃了一句:“别是被皇后收拢了人心才好。” 竹子院里,祺嫔满意地打量着清凉殿,端坐在正殿之上,看着院子里站着的瑾贵人,笑得像朵花儿一般。 瑾贵人咬紧牙关站在日头底下,脸上的脂粉化在脸上,一片黏腻,脚肚子不停地抽搐打颤,她抬手端着一盆水,已经在院子里站了快有一个时辰了,祺嫔美名其曰是教导她服侍皇上,实际上就是借机刁难她。 可是她一句话也说不得。瓜尔佳一族势力庞大,如今佟家只剩下她母家小小一脉,前些日子又被皇上降了旗,佟氏、佟佳氏,一字之差,地位却天差地别。 瑾贵人小小地吸了一口气,继续支撑着站在原地。 没有人会帮她,她只能自己忍着…… “大热天的,瑾贵人站在院子里做什么?”皇后温和的声音在竹子院门口响起。 瑾贵人一惊,手上的力气散了个干净,水盆咣当一声摔在了地上,她微微白了脸,忙跪下请罪:“臣妾惊扰皇后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皇后声音带着春风般的温柔和煦:“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快起来吧。”她让剪秋亲自扶瑾贵人起来,看清她狼狈的样子后,不禁皱了皱眉,“祺嫔,本宫这阵子不常来看你,你便这般目中无人了吗?瑾贵人好歹也是正经八旗出身的,如今虽说是落魄了,但祺嫔你这般落井下石实在是不该。”她瞪了祺嫔一眼,“本宫罚你禁足三日,罚奉一月,可有不服?” 祺嫔张了张嘴,有些呆愣地看了皇后好半晌,才忿忿地跪下领旨:“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懿旨。” 皇后不再看她,拉着瑾贵人进了偏殿图画阁:“本宫前几天就听说了你的事情,只是一直不得空,抽不出身来看你。今天刚到圆明园,本宫正巡视各宫,刚去牡丹亭看了敬妃和六阿哥,听见这边的响动,顺道过来看看你。” 瑾贵人已经很久没有被这样轻声细语地关怀过了,不觉眼中含上了泪意:“臣妾卑微之躯,竟还劳动皇后娘娘大驾,心中十分感动。” “好了,本宫知道你委屈。”皇后安抚地拍拍瑾贵人的手,眉眼柔和,“你这么年轻,长得又漂亮,快别哭了,本宫看着都心疼。” 她看向剪秋,剪秋会意地将手里的东西呈上来,笑着说道:“小主,这是今年新上贡的骡子黛,画眉最是好看,但物稀价高,今年统共得了十二斛,除却荣贵妃宫里送去的四斛,四妃宫里各送了一斛外,剩下的都在这里了。皇上本是赐给娘娘的,但娘娘记得小主入宫时最喜画远山黛,用这个正好,所以特意让奴婢全数都拿过来了。”说完,她将东西交给立在一旁的美景。 瑾贵人慢慢止住哭腔,破涕而笑:“多谢娘娘厚爱。有娘娘关怀,臣妾别无所求了。” 竹子院里发生的事情安陵容不得而知,她送走了沈眉庄和欣贵人,瞧着天色尚早,便起身去了百骏园,没曾想竟是瞧见惊心的一幕。 “安康!” 安陵容失声惊叫,座下的轿撵还没停稳当,就急匆匆地走下来跑了过去:“有没有摔着哪里啊?快让额娘看看,伤着没有?”她抱着身子有些发抖的安康,飞快地将她的手脚都摸了一遍,确定没摸到伤处才放下心来。 “娘娘当心!” “贵妃娘娘!” “公主——” 耳边响起一阵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安陵容只觉自己落在了一片阴影之中,她猛地抬头,瞳孔猛地一缩,看见高高抬起的马腿堪堪就要落下。 一颗心提到了顶端,安陵容连呼吸都要停滞了,她手脚发软想抱起安康往边上跑,却无能为力,电光火石之间,她猛地将安康推进了飞奔过来的莳萝怀里,自己却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眼看着马蹄就要落下—— “啪!” 一记长鞭狠狠摔在马背上,打偏了马蹄的方向,而后,一道绿色的身影飞身上马,拽住缰绳用力往后一拉,借力往边上一躲,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安陵容身旁不足两寸距离的地方。 “娘娘!”莳萝将安康递给豆蔻,飞扑过来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