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出去得倒久。”玉贵人摆好了饭菜,等了好些时辰才等到胡贵人回来,抬头看了一眼胡贵人,她挑眉问了一句,“心情不错?” “看了场好戏。”胡贵人全然没有了白日里娇憨天真的模样,她揉了揉脸,“今日陪贞嫔做了一天的戏,笑得我脸都僵了,”又看了眼桌上的饭菜,“你吃吧,我吃了一天的糕点,这会儿肚子都还饱着呢。” 玉贵人不在意地点了点头,执著吃起来:“今日看的什么戏?” “夺子大战。”胡贵人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抿着嘴笑起来,凑到玉贵人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好一会儿。 “当真?”玉贵人睁大了眼睛,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摇头叹息,“齐妃也真是可怜,跟着皇后这么久,到头来,居然连孩子都要被夺走,不过也是她自己蠢,这明摆着就是个陷阱,还非要往里头跳。” “足以可见,跟着皇后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胡贵人坐在一旁喝茶,开口道,“听闻以前宫里有位很得宠的莞嫔娘娘,是胧月公主的生母,也曾兢兢业业地为皇后做事,还不是落得一个被废离宫的下场?” “那小主是打算跟着荣妃娘娘了?”玉贵人问道。 胡贵人沉吟了半晌,放下茶盏:“权宜之计吧,眼下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我装憨卖乖的躲了这么些日子,也算看清宫里的这些主子娘娘都是些什么来路,跟着荣妃,至少得宠无忧。” 玉贵人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她赞许地看了眼胡贵人,忽而笑道,“就该是小主进宫才是对的,若是让大小姐进了宫,指不定这会儿就已经被皇后生吞干净了。” 胡贵人扬唇笑了笑,乖巧的脸蛋竟透出几分旖旎艳丽来,却又一点也不违和,反而揉杂成一股别样的美丽,若非身子骨还小未长开,怕也是一个惊天的美人。 有胡蕴蓉在前,胡蕴荭自小就是不受关注的那一个,虽是嫡女,却处处被嫌弃被轻视,所以,她早早就学会了伪装,知道什么样的表现最惹人疼爱,什么样的话最没有心机,一个小狐狸硬生生伪装成一只小羊羔。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看穿过她的伪装,直到遇见年世芍。 那日,是年世芍刚入胡府的那一天,因为犯了错正在挨板子,胡蕴荭瞧见了,掐着甜甜的嗓音问了一句,年世芍抬头看过来,只一眼就看穿了她,勾起嘴角嘲讽地笑了一下。 那一瞬间,胡蕴荭便知道,这是个和她脾性相似的人,当即来了兴趣,将她留在了自己身边。 不到两年的相处,两人的情分便抵过了旁人十余年,虽是主仆,却更似姐妹,她们知道彼此的伤口,互相舔舐,那时候,她们唯一的愿望就只是好好活着。 可是,偏又让她们进了宫。 既然老天给了机会,她们也不能浪费了,一个想要后位宝座,一个想要皇帝狗命,道虽不尽相同,却也不冲突。 入宫的前一天,胡蕴荭和年世芍讨论了许久,才决定先让年世芍出头,胡蕴荭伪装在暗处细细观察。 正所谓知己知己,方能百战百胜。 胡贵人慢慢地喝着手里的凉茶,周身气势收敛,又变回了那只人畜无害的小羊羔:“荣妃娘娘就快要生了吧?” “算算日子,是快了。”玉贵人掐着手指算了一下,“说到这个,好像再过几天就是安康公主的生辰了。” “安康公主啊……”胡贵人喃喃地念着,垂眸深思。 临近中秋,安康公主也迎来了自己三岁的生辰,因着安陵容静修,不能摆酒席宴请,众人都是礼到人不到,就连赵萱也没能在安陵容满八个月时进宫照顾,只能一切从简。 只不过,今年不同往年,安陵容临产在即,每个人来祝贺安康的时候,都会带上一句“你就要有弟弟了”“你马上就要当姐姐了”,甚至还要一两个玩笑着说“荣妃娘娘有小皇子后就不要你了”,她心里顿时不高兴起来。 “安康,这是怎么了?”安陵容笑着对安康招了招手,“来,这是额娘给你做的新衣服,穿上看看合不合身。” “额娘,你不喜欢安康了吗?”安康有些委屈地趴到安陵容身上,“我不想要弟弟,我想当额娘唯一的孩子。” 安陵容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但还是温柔笑着说道:“安康,不论额娘有没有弟弟或妹妹,你永远都是额娘最喜欢的宝贝。你是额娘第一个孩子,额娘也是在你出生后才第一次做额娘,有你在,额娘每天都觉得很幸福。”她环抱着安康,软语哄道,“这个宝宝的到来,对安康才是意义非凡的。额娘是第二次做额娘了,但安康是第一次做姐姐,对不对?” 安康慢慢睁大了眼睛:“是这样吗?” “他是这个世界上和安康最亲近的人呀,你们来自同一个地方,有着这个世界上最相似的血脉。”安陵容牵起安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