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忘了,容嫔娘娘已经许久没有见过皇上了,也谈不上失礼不失礼的。” 安陵容安静地垂眸坐在座位上,像个木头般全无反应。 这样的场景已经在景仁宫上演了快一个月,沈眉庄有心想替安陵容回两句,但这只能换来皇后的变本加厉,众人都知道,这是皇后在打压安陵容,而皇上不知是不晓得此事还是故意纵容皇后,对此也并无二话。 眼看他高楼起,眼看他楼塌了。 便是齐妃对安陵容也生出了几分同情,开口转移了话题:“话说,这一届秀女都已经进京了吧?也不知道今年会进几个新人。” “听说今年有一个容貌特别出众的,名气都传进宫了。”欣贵人笑着接话,“也不知是有多美。” “欣贵人说的是扬州学正的女儿,傅如吟吧?”皇后的笑容微微淡了一些,“小门小户出身,倒是和容嫔是一样的呢,不知道日后进了宫能不能和当年的你一样得宠。”皇后看向安陵容。 只是安陵容全无反应,淡淡地应了一声后就自顾自地喝茶了,皇后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便让众人跪安了。 走出景仁宫,沈眉庄拉着安陵容的手无声地安慰她。 “眉姐姐,不必担心我,我没事。”安陵容笑了笑,刚要说什么,一抬头却是看见六阿哥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六阿哥,今日不是跟着安康一起去看望太后了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六阿哥在安陵容身前站定,喘着气,又急又慌地比划着手势,还不住地朝着身后的方向指。 安陵容不解其意,只能胡乱猜测:“是安康出事了?!” 六阿哥用力摇头,嘴里喊着:“啊、啊啊啊。” “六阿哥说,让你赶紧去那边。”敬妃的声音忽然响起,她从后面慢慢走上前来,对着六阿哥温和地问道,“你说的可是这个意思?” “呃,呃呃。”六阿哥点点头。 安陵容诧异地看了一眼敬妃,转而看向六阿哥指着的方向,猛地反应过来,另一边的沈眉庄也想到了一块儿,两人异口同声道:“碎玉轩出事了!” 来不及和敬妃道别,安陵容和沈眉庄就急匆匆地跟着六阿哥朝碎玉轩的方向赶去,敬妃站在原地看着她们离开,眼中划过一抹几不可见的羡慕。 碎玉轩外,安康正拉着恭定和一众侍卫对峙:“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您是公主殿下。”侍卫首领无奈又恭敬地半跪着回话。 “知道就让开,我要进去。”安康扬着下巴,努力俯视着侍卫首领,人虽小小,却吐字清晰,目的明确,刁蛮任性的样子颇有几分恭定刚入宫时的模样。 “安康,不要胡闹。”安陵容来给侍卫首领解围,“甄娘娘现在还不能出来。” “可是甄娘娘病了。”安康认真地对着安陵容说。 沈眉庄顿时急了,连声质问侍卫首领:“怎么回事?!” “方才碎玉轩的人要闯出宫门,高喊着甄贵人病了,要寻太医,但皇上吩咐了,碎玉轩不许任何人出入,微臣只能命人镇压,却不曾想有个宫女伶俐,硬是闯了一道门出来,里头的侍卫正和她纠缠,公主凑巧经过便听到了。”侍卫首领解释道。 “大胆。”沈眉庄急得不行,难得言激烈,“皇上只是吩咐甄贵人禁足,你们竟然明知她生病却依旧阻拦,不许她就医,若是甄贵人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担待得起吗?” 话音刚落地,里面就传来了流朱的哭声:“惠嫔娘娘,我家小主已经不吃不喝三日了,方才晕倒了,实在是没办法奴婢才闯门的,还请惠嫔娘娘赶紧请温太医来给我家小主看病啊!” “这位大人怎么称呼?”安陵容却是不着急,缓声问侍卫首领道。 “不敢当娘娘这一声,微臣敝姓卢。”卢守常客气又恭敬地回道。 “卢大人,本宫知道你们受领皇命,只是依命行事,但本宫也要提醒大人,若想往上走,需要看到皇命以外的东西才行。”安陵容缓缓说道,“皇上让你等重重看守碎玉轩,除了不许任何人出入以外,可有旁的旨意?” 卢守常皱了皱眉:“没有。” “那皇上有没有说过不许甄贵人就医?”安陵容又问道。 “没有。”卢守常再次摇头。 “既如此,卢大人现在就该去请示,若皇上明说不许甄贵人就医,卢大人最多挨一顿骂,若皇上许甄贵人看病,卢大人正好将此事脱手出去,而不是在这里自作主张。”安陵容复又说道,“皇上对甄贵人雷霆震怒,实则还是很在意她的,卢大人不妨跑一趟。” 卢守常沉思了半晌,才对着安陵容俯身一礼:“多谢娘娘指点迷津。”转而对着门内喊道,“劳甄贵人再等等,我先去请示皇上。” “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