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恭定公主捏着拳头,浑身颤抖地看着安陵容离开,眼中慢慢浮上一丝雾气。 即使阿玛从小对她爱若珍宝,可一旦到了这种时候,最先被舍弃的人还是她,而不是弘暄,只因为弟弟是嫡子,可以继承爵位,而她,不过是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罢了。为什么?就因为她是女儿吗? 恭定公主抬头看了眼空旷无人的仲春阁,眼前一片朦胧,她呜咽着抬手擦了擦眼泪,咽下了满腹的委屈。 听着断断续续的哭声,安陵容立在窗户后面,重重地叹了口气,却也劝不了什么,她知道敦亲王的结局,自然也不会对恭定有太多的好脸色,只是出于同情,她也不忍过于苛刻,便吩咐了翠音一句:“女孩家皮肤娇嫩,我看恭定公主脸上确实有些泛红,你等下拿一盒凝脂露给她用。告诉底下服侍的人,但凡公主要的,登记造册后去内务府领取,一应和未央宫的用度分开,若有特殊要用的,及时来和本宫禀告,能给的都给她吧。” 翠音应了一声,转而笑道:“娘娘还是心软,便是公主那般无礼,也不忍看她太过委屈。” “一个被家里宠坏了的小姑娘罢了,本宫何苦跟她计较。”安陵容扶着翠音的手缓步走回主殿,轻笑道,“何况,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去。”见翠音不解,复又说道,“你以为皇上为什么一定要公主入宫?自然是因为忌惮敦亲王的势力,早早握一个把柄在手里才能放心,名义上是说喜爱公主,让公主承欢太后膝下,实际上是以公主为人质,借此掣肘敦亲王。年羹尧的例子就在眼前,皇上绝不会允许自己犯同样的错误。” “所以,恭定公主这是敦亲王权衡利弊后做出的舍弃?”翠音眨了眨眼睛,轻叹了一口气,“再怎么疼爱,终究是比不上自己手中的权力啊。” 安陵容抬头看了眼天空,只觉得胸腔里郁结着一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自古以来,女子都是男子权力争斗中的牺牲品,即便是亲生女儿也不例外。 “难为你,还要处处哄着她。”甄嬛听着安陵容说起这几日照顾恭定的事情,感慨道,“安康都没见你这么费心哄过。” “所以今日才带着安康来姐姐这儿躲躲清净呀。”安陵容看了眼在院子里玩得正开心的豆蔻和流朱,伴着安康银铃般的笑声,心情都好了许多,“那日我敲打了她两句,好歹安分了一些,不再整日吵闹了,只是琐碎的事情也忒多了些,昨日敦亲王福晋还特意让人送东西进来,生怕恭定受委屈。” “辛苦你了。”甄嬛握了握安陵容的手,安慰道。 正说着,小夏子忙慌慌地进来传话:“师傅叫奴才赶紧来请娘娘去一趟养心殿,”他看看甄嬛又看看安陵容,“正好容嫔娘娘也在,不如一道过去,皇上生大气了。” 甄嬛与安陵容对视一眼,立刻知道事情不好,忙让人备轿,片刻不敢耽误地去了养心殿。 养心殿外,苏培盛正急得原地打转,瞧见甄嬛下轿,忙迎上来:“娘娘您可来了,皇上发了好大的脾气,把奴才们都轰出来了,娘娘进去好歹劝一劝,奴才们感激不尽哪。”转头又瞧见安陵容走上前来,顿时一喜,“哎哟,容嫔娘娘您也来了,正好,您和莞嫔娘娘一道劝劝皇上,奴才服侍这么多年,还没见皇上发过这么大的火。” 安陵容看了一眼甄嬛,转而问道:“究竟是出什么事了?” “似乎是为了敦亲王的奏章。”苏培盛只知道个大概,“好像是请封的奏章。” 甄嬛诧异,随即明白过来,紧紧皱起了眉头:“敦亲王太过人心不足了,才封了他一双儿女,转眼又要来请封。”她转头看了一眼安陵容,“难怪皇上要生气。” “皇上若不肯,大可把奏章退回去。”安陵容加快了脚下的速度,“皇上可从来不是性子暴躁的人啊……” “放肆!” 安陵容的话被一声厉喝声打断,紧接着,一盏茶碗从养心殿内飞出来,正砸在安陵容和甄嬛面前。 看来皇上是真的动了大怒了。 安陵容和甄嬛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忧愁,不约而同地慎重了起来。 甄嬛率先进殿,安陵容则是先去偏殿泡了一壶茶,缓了两步进去:“皇上喝盏茶,平平肝火。” “容儿也来了。”皇上抬头看了眼安陵容,伸手接过茶盏喝了一口,“苏培盛倒是乖觉,知道要去请你们两个。” “苏公公是怕皇上动怒太过伤了身子。”安陵容温声劝道,“皇上先缓缓劲儿,消消气。” 茶香绵长,带着点温润的梅香,和安陵容今日身上所用的熏香如出一辙,让皇上不自觉地放松下来。他喟叹了一声:“你们姐妹二人当真是上天赐给朕的珍宝。” 冷静了些许,皇上将一封奏折递给甄嬛,说道:“你看看,允?竟然这样大胆。” 安陵容站在一旁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