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众人知道华妃这是在刻意炫耀,皆是默不作声。 好不容易众人散去,皇后扶着剪秋的手地回到寝殿,只觉得今天一早上的做派比十天的宴会都要累,但想起昨晚皇上对她透露出的几分意思,她又打起了精神。 华妃如今得势又如何?马上她就要坠入深渊了,任由她再嚣张一阵子也无妨。 “剪秋,去库房挑一尊送子观音送去翊坤宫。”皇后喝了口茶缓缓精神,吩咐剪秋说道。 剪秋尤为不忿,却也奇怪:“娘娘,华妃娘娘真的怀孕了吗?” 皇后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不该你问的,就别问。” “是。”剪秋立刻懂了,俯身一礼退下。 午后,趁着华妃午睡的时间,曹琴默避开翊坤宫的宫人,悄悄地从角门离开,一路行至春禧殿。 “曹姐姐好久不见了。”安陵容招呼曹琴默进来坐,“坐吧。” 曹琴默有些坐立不安,她有太多的话想要问,可是这会儿见到了安陵容,却又一时之间不知从何问起,只能讪讪地先客套了两句:“妹妹的肚子瞧着又大了一圈,这过了六个月,肚子就每日见长了,不过看妹妹的身量倒是半分没长,还是那么纤细,宛若少女一般。” “我与姐姐向来开门见山,就不虚这些客套话了。”安陵容对着曹琴默笑笑,忽然视线落在她额头上,呀了一声,“姐姐额头怎么破了?” 曹琴默身子一僵,条件反射地抬手遮了遮伤口,她明明已经用鬓发遮掩好了,怎么还是被看到了。她微微苦笑着,说道:“没事,就是不小心磕到了。” 安陵容会意,淡淡一笑:“真是辛苦姐姐了。” “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都是为了孩子。”曹琴默酝酿了一下情绪,开口道,“这段时间,华妃对我有所怀疑,我也实在腾不出空来见妹妹,今日好容易趁着她午睡的功夫冒险来一趟,还请妹妹为我解惑。”她顿了顿,又说道,“华妃,为何又有身孕了?” “姐姐聪慧,难道想不明白?”安陵容似笑非笑地看着曹琴默,“当日姐姐帮着华妃,欲设计陷害眉姐姐假孕争宠的时候,可有想过此计用在自己身上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曹琴默惊在原地。 华妃假孕无子这一点,她已经猜到了,但安陵容说得如此镇定实在让人吃惊,当日即便是她,在设计沈眉庄时也心惊胆战了许久,说到底,这是在算计皇嗣,稍有差池就是灭九族的大罪,安陵容却这般风轻云淡。 而曹琴默更心惊的是,安陵容居然早早就知道沈眉庄被设计假孕的事情,却隐忍至今,此等心计,实在可怕。 “姐姐别紧张,今日提起这事并非为了秋后算账,而是告诉姐姐,抛弃华妃是你做得最正确的一个决定。”安陵容笑眯眯地将一个锦盒推给她,眼中讳莫如深,“姐姐的心思我都明白,此一局,年世兰自掘坟墓,姐姐可要早些想想该怎么和她撇清关系了。” 尚未入夏的天气,曹琴默硬是出了一身的汗,安陵容的眼神明明温和轻柔,她却有一种无处遁形的感觉。她用力扯了扯嘴角,才笑出来:“多谢妹妹提醒,姐姐我回去一定好好想想。”她又接过锦盒,“妹妹这是又给温宜做了什么好东西?” “这是给姐姐的。”安陵容笑道,“眼看着就要入夏了,脂粉涂在脸上难免觉得黏腻,这百花露是我取春季百花凝练而成,又加了珍珠粉等,既能润泽肌肤又能容光焕发,夏日里最是好用。小小心意,还望姐姐不要嫌弃。” 曹琴默被暗暗警告了一番,眼下又是被一顿讨好,眼睛一转就明白了安陵容的意思,笑着收下:“既如此,那我就不与妹妹客气了。” 待曹琴默离开后,安陵容才收起笑容,让人把曹琴默用过的东西都拿出去。 “小主,既然她那么不识好歹,为什么还要和她这么好声好气地说话?”莳萝揉捏着安陵容的小腿,有些不明白。 安陵容费了好一顿精力,这会儿支着头懒懒靠在榻上,闻言只是一笑,睁开眼看了莳萝一眼,转眸看向翠音:“你来说。” “小主这是给个棒槌又给个脆枣呢。”翠音笑眯眯地解释给莳萝听,“小主警告曹贵人,别在小主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她的心思,小主心里门清,又一番示好,是和曹贵人达成共识,只要扳倒了华妃,她与小主便是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关道,再无瓜葛。” 莳萝这才明白地点了点头。 安陵容垂着眼淡淡说道:“《中说》曰:以利相交,利尽则散。以势相交,势败则倾。以权相交,权失则弃。以情相交,情断则伤。唯以心相交,方能成其久远。曹琴默此人,与华妃相交是为借她的权势保全自己,与我相交是因为有利可图,这样的人看似面面俱到,实则无比自私,断不能与之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