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姐姐吧。” 皇上缓缓皱眉:“宫里的人惯是拜高踩低,朕何尝就厌弃了惠贵人?这群奴才真是越发没有规矩了。” “说起黄公公,臣妾倒想起初入宫那会儿的时候了。”甄嬛自然知道黄规全是谁的人,挑起旧事说来,“那个时候,臣妾接连病了好几个月,内务府的人便处处轻慢,那日臣妾见着桌子上的漆不大好了,便让小允子去内务府找人来补漆,谁知小允子回来后说,黄公公连日里事多正忙,顾不得臣妾这边。臣妾自知人微言轻,也不敢说什么,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她抬眸看了眼皇上的神色,又继续说道,“臣妾便罢了,只是眉姐姐,本就伤了身子,若在触景伤情,不知要缠绵病榻到几时。” 皇上脸色阴沉,攥紧了手里的珠串:“黄规全,朕记得他是华妃的远亲。” 甄嬛装作吃惊:“臣妾不知,原是黄公公这般有背景。臣妾失言了,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自然不会怪罪她。 今儿个皇上虽是翻了华妃的牌子,入夜却摆驾了闲月阁,彼时沈眉庄正在用饭。 看着桌上那简陋的清粥小菜,皇上满面风雨欲来:“内务府怎么做事的?这些吃食该是贵人的份例吗!”他冲苏培盛说,“去让内务府管事的过来回话!” 沈眉庄安静地坐在床上,看着皇上一阵发落。 杏花村里,安陵容正绣着千里江山图,忽听得豆蔻来报,说黄规全被皇上撤了职,罚他去了慎刑司服役。 “莞姐姐动作倒是很迅速。”安陵容手指微微出了汗,怕淹了丝线便停了手,“华妃知道了,怕又是要说一通。明日我起早一些,先去桃花坞拜见皇后娘娘,把这件事情同她说一声。” 豆蔻点点头:“那奴婢早些叫小主起床。” 安陵容起身准备用晚膳。 这是她与甄嬛商量好的,现在虽然不能直面对上华妃,哪怕皇上知道有华妃的手笔在里面,也不能明着发落她,只能旁敲侧击地打击她一下。 黄规全在内务府待了许多年,仗着自己是华妃远亲,没少作威作福。安陵容和甄嬛借着他挑起事端,不仅是提醒皇上昨晚的事情和华妃有关,也顺势剪掉了华妃的一条臂膀。 次日晨省时,华妃果然说起此事:“皇后娘娘,臣妾早起恍惚听得一句,说黄规全坏了事,昨晚便被打发到慎刑司服役去了?” “可不是吗,打点一些小事都不上心。昨晚皇上去惠贵人那边,刚进门就看见惠贵人用的晚膳不成体统,便生了气打发了出去。”皇后看了一眼华妃,缓缓说道。 听到皇上昨晚去了闲月阁,华妃心里顿时有些不痛快,咬牙故作轻松:“臣妾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过些日子让他回来吧。” 皇后却立刻正色说道:“宫中之事从无小事,今日能在一饮一食上不在意,他日便能事事皆疏忽大意,再便是要蹬鼻子上脸凌辱主子了。”皇后意有所指地看着华妃说道,“更何况,昨晚皇上召黄规全来回话,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个好歹,皇上才亲自发落了他。华妃轻描淡写一句‘过些日子让他回来’,可是存了抗旨不遵的心思?” 华妃张口欲言,皇后却又紧接着说道:“本宫知道黄规全是你的远亲,这件事你更要好好做个样子。”皇后略微一笑,故意说道,“妹妹你心善,不觉得是个大事,可在外人眼里头,他黄规全是仗着妹妹你作威作福,到头来伤了妹妹你的面子不说,还叫皇上想来生气而疏远妹妹,却是不值了。” 华妃想了想,笑着回道:“臣妾只是觉得黄规全打理内务府惯了,临时又换不上别人,随口说一句便是,没其他意思。既然是皇上下的旨意,臣妾自然没有反对的意见。” “内务府不可无人主事,本宫已经提调了副总管姜忠敏为主管了。”皇后宣布道,“妹妹你尽可以安心了。” “到底是皇后,做事就是雷厉风行。”华妃皮笑肉不笑地奉承。 说完这事儿,齐妃又说起昨晚皇上翻的是华妃的牌子,临了却去了闲月阁的事情来,好一顿嘲讽。 “皇上一时心性也是有的。”皇后笑着说道,“那日皇上不就是一时兴起才去了的容贵人那儿吗?幸好是去了,不然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呢?” 齐妃没听出皇后的意思,但在场的其他人都听出来了。 安陵容敛眉掩去眼底的情绪,甄嬛淡淡地抬起茶盏喝了一口,华妃面色僵硬地将手里的扇子丢到了一边,曹贵人拈起手帕掩在嘴边轻咳了两声,就连欣常在也发现了异常,闭嘴默不作声。 唯有齐妃,好似好不容易抓住了华妃的尾巴一般,喋喋不休:“若是昨晚华妃留皇上在清凉殿,没去闲月阁,皇上也就不会看见惠贵人用的那些吃食,想来黄规全也不会这么倒霉了。”她轻摇着扇子,一脸得意地笑着。 “好了,时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