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一场秋雨,庭院里遍地落叶,一颗老树在风中婆娑摇晃,显得有些萧瑟悲凉。
日向族地之内挂起了黑布,正在搭建的灵堂之外,猿飞日斩在此驻足。
不少人行色匆匆,最里面跪坐着一位身穿黑色丧服的温婉秀丽女子,猿飞日斩记得她,是日向日足的未婚妻,日向绫乃。
听闻是和日向日足青梅竹马,自幼一起长大,兴许这场战争结束,两人原本就要结婚了。
他转身离开这里,走向了另一处宅院。
日向泰圭,是日向日足和日向日差兄弟二人的父亲、日向一族的上一任族长,同时也是日向现在仅余的宗家。
“火影大人。”日向泰圭苍老的脸上溢满了尊敬之色,对来人施礼。
“有些日子没见了,泰圭。”猿飞日斩淡然开口,随后毫不客气地走上主位落座。
“火影大人忙于战事,不敢叨扰。”日向泰圭垂首应道,并主动为其添茶。
白气沿着茶杯萦绕而上,为这冷寂的室内增添一分暖意。
两个老人相对而坐,都说一个人越老越和善,在日向泰圭身上是这样,这个老人眉目慈祥,气场没有一丝的侵略性。
原本在猿飞日斩身上也该是这样,但日向泰圭却感到这位三代目火影的气质比以往更加冷硬了。
想来也是,突然发现原本的心腹俱是身怀异心之辈,那些未来的记忆,对猿飞日斩而言无疑是一记敲在心口的警钟!
“是啊,战事艰难,许多事都耽搁了,很多人,也都慢慢疏远了。”猿飞日斩平静说道,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政事上有炎和小春两位顾问帮衬,前线也有鹿久、自来也和水门,火影大人还是幸运的。”日向泰圭温和笑道,“况且水门又这么出色,未来必然能顺利担起重任。”
猿飞日斩放下茶杯,却道:“木叶有没有未来,还要另说。”
日向泰圭面露讶色:“火影大人这是何意?”
猿飞日斩将那两封密信放在了矮案上,日向泰圭拿起分别看了一番。
“云隐和砂隐打算再次对我们用兵,木叶本就强弩末矢,怕是经受不起。”
“竟有这等事!”日向泰圭看着信中内容紧皱眉头。
沉寂半晌,日向泰圭又说道:“若是只牺牲一人便能换取安宁,火影大人应当为大局考虑。”
猿飞日斩斜瞥道:“这人可是你日向的族人。”
日向泰圭正色道:“为了村子,日向一族义不容辞!”
猿飞日斩叹息:“日向一族遭逢巨变,家事重要,我已派人到前线传信,召所有日向一族的忍者回来,为日足吊唁。”
日向泰圭却露出惊诧不解之色:“火影大人这是为何?正是战事胶着之时,他们应当在前线效力才对!”
猿飞日斩也疑惑地问:“难道不是你们要求,让所有日向一族的忍者回来参加葬礼的吗?”
日向泰圭脸色一阵变换,又重重叹了声气:“我丝毫不知此事,更不可能做这等不顾大局之事。”
猿飞日斩眸光微动,淡然一声:“哦?”
“我已经上了年纪、老眼昏花,日足又突然病故,族里现在已经不是我说的算了。”
“你可是宗家。”
“是啊,可倘若我没有声音,日向便没有宗家分家之别了,火影大人,不是吗?”
猿飞日斩一根手指在矮案上轻轻敲着,少顷又问:“那日向一族之中,现在是谁主事?”
“日差的能力很让大家信服。”日向泰圭说道。
“又或是……算了。”他话锋一转,却在中途戛然而止,缓缓摇头。
猿飞日斩当然知道他要说哪个名字,心中暗自冷笑。
他倒是想继续追问一句“又或是谁”,把窗户纸捅破,但沉默过后,这想法被按捺了下去。
这时局根本容不得他心急。
猿飞日斩目光瞥见门口挂起的黑布,平静道:“日足在同辈人中也是极为优秀的。”
日向泰圭只是“嗯”了一声。
日足是他的亲生儿子。
“他应当葬在英雄安眠之地,名字刻在慰灵碑上。”
“……多谢火影大人。”
猿飞日斩摩挲着茶杯,将剩余的茶水饮净,放回案上。
返回途中,又路过了那正在搭建灵堂,原本在里面的那个女人此刻却是走了出来,向着猿飞日斩轻轻躬身。
“火影大人。”日向绫乃问候道。
“族中事务繁多,日差已消失了两日不见去向,村子若无任务委派于他的话,烦请火影大人知会他一声,家里需要他来主持事宜。”
猿飞日斩目光在这位温婉女子身上打量,一身黑色丧服,低眉垂首、眸含哀戚,任谁见了怕是都会对这样一个弱女子心怀怜意。
他却只是淡淡“嗯”了一声,离开了这个到处一片黑色的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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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门再次来到了关押日向真的密室,这里的暗部重新换了一批,没有火影容许,此地严禁任何人出入。
再次见到这个少年的时候,他比上次更加虚弱了,一旁挂着个吊瓶正在输液,昏暗的房间内也能见到他唇色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