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鲜美,大人可要尝一尝”
当今是有意动的,不过比起口腹之欲,他更想去看看饶州的水产。
于是便同周律说:“先去看看水产,至于这螃蟹,先做一点送给你夫人跟十二尝尝。剩下的,晚上回来咱们再分了吧。”
周律欣然应下,交代菡萏好生照顾十二饮食之后,便领着当今出了府城。
原想着直接去府城外头的鄱阳湖畔,结果没马车还没走多久,圣上就先说在最近的那个酒楼里头停一停。
周律不明所以,直到去了那儿之后,才看到酒楼外头站着几个面熟之人。
于他算是有恩的魏相,与他有仇的杨相,外加一个好友温肃知。
这周律顿时喜忧参半,喜是为了温肃知,忧是为了杨秉璋。
不过,圣上携幼子出行,却带了温肃知,足以证明他已经在圣上跟前站稳脚跟了,周律是该替他高兴的。
杨秉璋也见到了周律,当即从鼻孔出了一声气,圣上亲自去瞧周律长子的周岁礼,这样的荣宠谁也没有过,凭什么他周律能有还有这回亲自来饶州,虽说圣上说的是体察民情,但为什么选择饶州,其中必定有私心在
有这么两回缘故,他能给周律什么好脸色才怪呢。
周律欲上前行礼,却被当今一把摁下:“出宫之后便没有什么身份之别了,都是寻常的百姓,哪里用得着这么多的礼数”
周律果然不行礼了,只是对着他们三人点了点头,到杨秉璋那儿,连点头也点得格外敷衍。
没错,同样都是丞相,唯独这一位丞相周律很不待见。虽然阵营有别,虽然这人当初年轻的时候也为百姓谋过不少好事,但人与人不合,可能就是天生的。
杨秉璋快要气死了,这小小周律竟然敢对他不敬谁给他的胆子
给了这个胆子的当今圣上明显看不惯杨秉璋还在那边阴阳怪气,吩咐了一句:“若不想跟着就留在酒楼里头,若要跟着便赶紧上来,莫要耽误了旁人。”
杨秉璋更气了,气得咬牙。
但是那两个人已经上了马车,杨秉璋也就只能跟着,要不然他就真的被丢在这儿,那出来还有什么意思
然而杨秉璋还没走近,当今便说:“这马车已经很挤了,你去下面那一辆吧,那儿宽敞,你坐着也舒服。”
杨秉璋提着的脚,硬生生地就放下来了。
作为一朝丞相,他也是有尊严的。即便被人赶回去显得很没有面子,但是硬要往那儿凑,显然更没有面子。
两相比较,杨秉璋终究还是灰溜溜地坐上了后面的那一架马车。
宽敞是宽敞,但是心里却仍然很不得劲。
前面那一架马车上,当今也有些不舒服,若非必要,他真不想带杨秉璋出门,但是为了平衡考虑,不得不捏着鼻子带这么个人。就因为多带了个他,连带着魏相跟温肃知都被一道留在酒楼了,因为带上他们就要带杨秉璋。当今是去贺喜的,又不是去砸场子的。
没了杨秉璋,这辆马车气氛自然更为和谐融洽,一路都相谈甚欢。
等抵达鄱阳湖畔,当今领着三人出来后,杨秉璋也刚好下了马车。
周律与之对视,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恶意。
周律扯了扯嘴,笑了。
不爽又能怎么样呢,敢当着圣上的面打他吗
杨秉璋冷冷一笑,他记下了,回头联合众大臣,弹劾不死这个承平侯
然而杨秉璋还没想好怎么报复,圣上又一句话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此处便是螃蟹池”
“正是,这周边养的都是螃蟹。这一块是官府养殖的,东边是民间承包的,有些是上古承包,有些是整个村凑钱一起承包了一个蟹池。”
“还有整个村合力承包”魏相听来惊讶,“凡是涉及生意,总有利益相争,这些人挤在一个螃蟹池竟也能相处得下来”
周律是了解这边的情况:“饶州从前百姓困顿,吃了不少苦,如今能有赚钱的机会实属不易,寻常百姓没钱,需得倚靠着村中势力才能分一杯羹。正因需要,才能紧密结合在一起。”
且这一两年看来,这种承包方式很是不错。别的地方他不知道,但是饶州恰恰合适。
但总有人喜欢发出与众不同的论调,譬如老大不爽的杨秉璋:“如今能合作,是因为事业才刚起步,等过两年你们再看看,哪里还会这么一派和谐”
好与不好,自当看过之后才能评价。
当今率先迈出步子,语调轻快:“且去看看再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