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喝酒的时候,太仆寺这边有人还拿这事儿说笑,让姜彦舟少喝一点,免得待会儿闹了笑话。
姜彦舟又郁闷地喝了一口酒。
闹笑话今日他就是个笑话。
喜宴上觥筹交错,宾客如云。建平伯在显摆女婿送来的土仪,旁边郑秋玉等听到这事儿也就只看个笑话。建平伯跟他大女儿一家那些破烂事儿,还以为谁不知道呢。当初闹成这样,如今要说有多和睦,鬼才信。
只有建平伯还不知道众人腹诽,仍旧打肿脸充胖子,炫耀女婿女儿孝顺。
男子在外头,女眷中,几个皇子妃也都在陪着苏卿说话。
苏卿在等着太后过来,可等来等去,只等到了公里的一个大太监,送来了太后交代的几句话,并一对吉祥如意的宝瓶,说是让苏卿带上花轿。
苏卿心中失望,东西再多有什么用,该来的人还是没来。
六皇妃隐约知道些内情,道:“皇祖母只怕被小十二绊住了脚。”
大皇妃问:“怎么回事,小十二病了吗”
六皇妃模棱两可地道:“兴许是吧。”
其实,又哪里是病了呢,只是绊住人的借口那么多,随便找个就是了。
太后就这么一个嫡亲的外孙女,苏卿出嫁她当然想亲自出宫送外孙女出阁。不过当今不愿意给建平伯府这份脸面,大早上就派十二过去闹太后。
十二这些日子为了去西北种南瓜,整天闹个不休,当今正被他烦的没办法,如今能甩给太后,他乐意至极。
外孙女再重要也没有亲孙子重要,太后被十二缠的没法儿,只能留在宫里了。
热热闹闹了一天,等到傍晚时分,苏卿才拜别建平伯,进了花轿,被王侍郎独子,苏卿的丈夫王承台借去了王家。
苏卿走得异常干脆,毫不拖泥带水。
建平伯原本想当众哭一哭,结果女儿的态度,让他根本哭不出来。
堂中,郑秋玉笑得格外欠揍。
建平伯被他看得没了脸,又恼又羞,心里又再次怒骂苏卿不孝。
这群儿女,没一个省心的
京城这儿热闹异常,周律也从温肃知前些日子的来信当中,得知六皇子等人也被太后叮嘱去参加喜宴。温肃知说,几个皇子没一个乐意去的,但是碍于太后的面子,不得不前去观礼,算是给了苏家脸面。
晚些时候周律回去,便发现苏音一个人站在窗前,微微出神。
周律叹一口气,说不在意,其实还是有些介意的吧。平阳公主与岳母之前的恩怨,一句两句根本说不清楚,他娘子与苏卿之间的牵扯,也由来已久,根本做不到熟视无睹。
不过周律却不觉得,苏卿嫁到王家去之后能过什么安生日子。他叫温肃知打听了一番这位王侍郎,据说是第一等古板之人,且王家似乎并不喜欢苏卿这位儿媳妇。而王家那位公子,虽没有什么本事,却格外的听话,尤其是听他母亲石氏的话。
想必苏卿嫁过去几日,便能体会到各种辛酸了。
周律估计的还算保守了,事实是,根本用不着等上几日,出嫁第二天拜见公婆的时候,苏卿便感受到了王家是如何窒息。
处处都是规矩,敬茶时的长篇大论,用菜时的礼教规矩,还有周边压抑的氛围,都让苏卿想要逃。
石氏并不是一个故意磋磨儿媳妇的人,但他们家的规矩本就如此,石氏一切也都照着规矩来办。晨昏定省、服侍婆母,那是必须的。
敬茶用膳过后,苏卿还得立在她跟前学习王家的规矩,站了半上午,腿像是灌了铅,离开的时候都走不动路了。
她生来娇贵,便是母亲去世之后也没吃过苦,哪里能受得了这样的委屈回房之后,便跟王承台抱怨起了这立规矩的事。
可王承台并不放在心上,只说:“母亲也是为了你好,她怎么说,你就怎么做。母亲生我时并不顺遂,伤了身子落下病根,不能动怒,你可千万小心,不可惹母亲生气。”
苏卿难以置信:“她怎么说我便怎么做,难不成我是提线木偶吗”
王承台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会这么想,母亲又不会害了你。她待我如珠如宝,你是我妻子,自然也会爱屋及乌地疼爱你,听她的有什么错”
苏卿差点呕出血来,她怎么嫁给这么一个窝囊废
王承台还在絮絮叨叨:“咱们夫妻一体,自当共同孝顺父母,往后这些不孝的话,还是不要再说了,免得母亲听到了生气”
苏卿深吸一口气,摔了帘子走回内寝。再多听一句,只怕她就要被气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