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先领着他们去了飞云楼,又急着回去。
周律让吴老搬空一辆牛车,先送这位程老爷回去。
程老爷急着送礼,只能先走。不过临走前去还叫住了自己的掌柜,吩咐说:“这些人过来卖野货,你看着点收,若是品相好便多给些钱;若是品相一般,该压价的时候还是得压一压。”
掌柜的点头应是。
程老爷又道:“你仔细记着他说的话,回头再说一遍与我听。若有拿不准的,差人来告诉我也行。哦,对了,我还欠他笔车钱,回头你记得付上。”
掌柜的忙道自己记下了。
程老爷这才放心离开,他有心结交周律,却也不是什么冤大头,若是东西太差,那说明周律等人人品不行。但若东西太差,还能不靠着自己的势力却有本事让这掌柜心服口服给了钱,那就更说明这人有本事了。
他除了看长相,也看人品的,若是今日周律不会仗着自己的势欺压掌柜、故意抬高价格,那他就真该考虑考虑自家庶女的婚事了。
程老爷走后,掌柜的捧来几杯热茶,请他们去后院说话。
周律跟着他来到后院,又让人将牛车上的东西全都搬下来,一篮一篮地码放整齐。
掌柜的看他们到现在都还没有揭开上面的黑布,笑着说:“其实做生意的,怎么能不看货色呢。咱们老爷给面子,等你们过来给你们介绍,你们总不能连东西都不让人看吧”
当飞云楼好欺负是不是
周律并不在意一个掌柜的捧高踩低,让人家黑布一掀。
掌柜的惊呼一声,怔住了。
现在周律背后的程铭问他:“掌柜的可要又近了验货”
掌柜回神,立马凑近一瞧,竟然都是新鲜的蔬菜。
可如今是冬天呀,他问:“你们怎么种出来的”
程铭看了周律一眼,道:“怎么种出来的自然不能告诉你,你只说你买不买吧。若你不买,我们再去别的酒楼。”
“哎我没说不买啊。”掌柜的笑了笑,终于待他们客气了几分,“只是这么多的菜,你们想怎么卖”
周律说话了:“冬日里的菜不比寻常,自然价格高些。况且我们一路赶过来,不吃不喝的,得赚个辛苦钱,掌柜的您说是不是”
掌柜的知道这是硬茬子了,不得不苦笑:“这是自然。”
周律又说:“我看掌柜也是实诚人,又跟程老爷关系匪浅,我等承了程老爷的情过来做生意,便给你一个实惠的价格这里的菜都包圆了的话,每斤二十文。”
“二十文”掌柜的眼睛都瞪圆了,“这么贵,比肉还贵,还得包圆了这得有几千斤吧。”
“这也算贵若是这些菜在京城里头卖,指不定要翻几倍的价格。我也是替掌柜着想,才削减了零头,便宜了卖。”
掌柜的也知道这冬天的菜蔬珍贵,但一下子这么多,他也有点为难:“不能买一半吗”
周律笑了笑:“没什么不行,只是这样对飞云楼反而不利。”
掌柜的神色莫名。
周律继续说:“这冬天里的菜可不常见,有了就是噱头。若是这些菜只有飞云楼一家独有,还怕旁人不来吃吗可若是别的酒楼都有了,也就没什么大不了了。届时,他们若为了愿意少些利润,走薄利多销的路子,那掌柜的你是降价还是不降价他们可以少转赚点钱,飞明楼这么大的铺子摆在这儿,若是少赚点钱,岂不亏死”
掌柜的咬了咬牙,被说动了。
其实正是如此,飞云楼就是一块活招牌,若是今儿只买一半,那他们也就不出挑了;若今儿不买回头,别人买了,那这活招牌就砸了。
掌柜的苦大仇深,今日他不得不买了。
可是,这价格也得再商议商议。
掌柜的据理力争,周律一分不让。
两边为了一文钱,争得口干舌燥。
掌柜的觉得周律实在可恶,方才见他文质彬彬,可真正谈生意的时候却一点都不让,狡猾的很。
一分钱也是钱,周律自然不让了。
现在若是不摆明态度,下次岂不是任人拿捏他们手里有稀罕的物件,不怕这位掌柜的不要。
僵持间,周律忽然想起了程老爷的话,便有了主意,他对掌柜的推心置腹道:
“我听程老说,他最近要新开一间酒楼,是不是”
掌柜心说,他们家老爷真是嘴上不把门,什么话都往外放。
周律循循善诱:“程老爷做事儿急,不仅物色好了厨子跟铺子,就连新掌柜也物色好了。若事情进展顺利的话,一个月便能开张。程老爷对着新酒楼可是分外看重,既看重,往后少不得要把精力放在新酒楼上,心里眼里都只有那一处。这新酒楼开业,自然引人注目,回头生意若都去了那边,掌柜的,你这儿可要拿什么留住人呢”
周律下巴点了点那些菜:“这些菜纵然你不包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