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县丞等人当场愣住。
有那么一瞬间, 杨县丞以为是他之前作孽太多,周律现如今还心存芥蒂没有原谅他, 所以才有了这样的论断。
否则, 又怎么会平白无故有这么一句话。
杨县丞不敢直接质疑周律的话,只期期艾艾地道:“可是大人,赵三晌那边的猪, 确实生得不肥。”
周律挑眉:“难道你养猪,就只看猪生的肥不肥”
“别的地方我也不差呀。”杨县丞只觉得莫名其妙, 悄悄他的猪将军, 那绝对是万里挑一。除了她,别的猪也好,连猪圈都打扫得干干净净。
这段时间有他夫人盯着, 杨县丞跟着那位养猪的农户学了不少东西, 以前疏忽大意的地方, 如今都已经补回来了,譬如那猪圈,他就每日差人打扫。怕他们打扫的不干净, 还自己亲自验收一遍。饲料也是按着县令大人的册子,每日喂养,半点都不敢让它们饿着,生怕把肥肉饿没了。
杨县丞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他究竟哪儿落了下风,比不得对面那个毛头小子了。
杨县丞的探究目光过于明显,赵三晌却笑了。
杨县丞恼羞成怒:“你笑什么你本来就比不过我。”
不敢得罪周律,他还不敢得罪这个赵三晌吗
赵三晌并不接他的话,只问周律:“大人可是考虑到饲料的用量”
周律诧异地转过身,就见赵三晌不卑不亢地站在那, 但也真的沉得住气。周律一早就打着要历练他的念头,如今看他行事有度,脾气又稳重,起码比杨县丞稳重多了,对他的好感又添了几分。周律道:“不假,我看你这边的饲料比杨县丞那儿的少多了,这三个月来,节省了不少开支,你费心了。”
赵三晌徐徐道来:“前面一个月确实喂得不少,后来盘点饲料时发现消耗的实在有些快,后面便刻意控制,按照您册子上所写的稍微变动了一下。如今这些猪长得虽不那么壮实,但开销确实省了一大笔。”
周律连连点头。
其实他编制的那个册子不过就是一下思路罢了,并没有尽善尽美,也没有要求两边的人按着这上面的人照本宣科。赵三晌能自己发现问题,还能摸索着解决,已经很出挑了。
杨县丞皱紧了眉头,跑去看王金定的账本,果然看到那上面有开一项。
他这边的开支,远超赵三晌的那边,超的还不是一星半点儿。
赵三晌那边的饲料与他也不同,比他的次一些,看着大多不贵,显然是在喂养的时候斟酌过的。
杨县丞那对滑稽的眉毛一会儿拧在一起,一会儿又舒展开来,如此反反复复,没个消停。
不过他也总算是明白问题出在哪儿了。先前他喂猪的时候,只一心想在重量上面压倒对面,所以从来考虑开支这件事情,喂猪也是秉持着绝不能饿着它们的原则,只要不撑死,那就继续喂。
事实也亦如他所料,这些猪确实长势极好,肥膘喜人,这些肥肉纵然不吃拿来炼油,也能炼出不少油水来,卖的价钱自然也高。可他也忘了这么做的话,开支也是一项要人命的事情。尤其是他还管着养猪场,负责这么多人的工钱,本该处处留意,时时小心,结果比不得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
如今白纸黑字的数字摆在这,由不得杨县丞再狡辩了。他确实被输赢冲昏了头脑,竟然忘记了养猪场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赚钱。
这回真输了
周律凑过来,故意逗他:“杨大人这会儿看明白了吧不是我偏心,实在是你们疏忽大意了。这养猪场到底是挣钱的地方,如果是开销太大的话,还如何能挣钱呢,只怕到时候连工人的工钱都发不下去。”
杨县丞微微一叹,心里多少是有些不服气的,但是面对这情况他也不不认栽。他满眼复杂地盯着赵三晌看了几眼,心说这小子花花肠子倒是有不少,没准是一摆他一道,可恨他没有识破。
在周律面前,杨县丞是不敢嚣张的,他认命了:“县令大人说的是,在开支这一项我确实不如赵三晌。”
这话刚说完,杨县丞后面站着的工人可就不乐意了:“虽说这一项比不过他们,可是称重这一方面他们也比不过咱们。”
“我们这边固然开支大了一些,但猪养的也肥,这些开支都花在猪上面,又没有浪费了。”
“都少说两句。”杨县丞气恼地瞪了他们一眼,他是不服气,但也不会输不起,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狡辩那些做什么。杨县丞恼羞成怒地跟赵三晌道:“输了就是输了,这点我认。”
赵三晌拱了拱手:“杨大人此言差矣,我们虽侥幸开支一项赢过大人,但别的却远不如大人。终究还是大人那边的看着出采,赵某认输。”
他不说这个还好,这么谦虚两句,杨县丞越发地恼羞成怒了:“都说了我输了,你不必再解释”
他又不是输起的人,被县令大人听到,还以为他以权势压人,故意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