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高高举起怀里的婴儿。
他的头和四肢无力地垂下,没有呼吸,没有挣扎。
“看看吧!你的儿子死在了你射出的流弹下!你们拓跋氏的继承人,没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冯氏说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撕心裂肺,笑得肝肠寸断。
她的笑声渐渐变成凄厉的哭声,在一片血腥的风动城里回荡。
拓跋宏骤闻噩耗,无法接受,大叫道:“你骗人!来人啊!把这毒妇人拿下!夺回我儿!”
冯老将军大叫着顶上:“谁敢!”
冯氏哭道:“都是你,都是你!你这个自私自利的男人,为了外头的女人,把好好的家都毁了!都是你!我的孩子啊!你居然死在你自己父亲的手里,你好惨啊!”
她越哭越大声,越骂越狠,拓跋宏突然猛地弯腰,呕出一大口血来。
曾祁见势不妙,当机立断,抬手瞄准,将冯氏一枪爆头。
看见女儿和外孙一起倒地,冯老将军疯了一样,对着拓跋宏的方向大叫道:“我杀了你!”接着猛冲而上。
拓跋玲举着砍刀,也向冯老将军冲去。
两人背后的众人随之再次挺进,双方厮杀成一片……
最后,以冯氏父女为首的叛军因为首领全数阵亡而投降,拓跋宏方面虽然获得最后的胜利,但也损失了太半军士。
黄沙滚滚的风动城重新陷入死寂,没有一丝风为刚刚激战而死的人送行。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无数尸体,鲜血染红了地面,火光映射其上,照亮了这片无情的沙漠。
乌鸦在远处淡淡啼叫,此刻,没有人再有力气和心情举起猎人的弓箭射杀它。
这片压抑暗夜中的唯一声响是来自大帐燃烧的噼啪声,它是那么欢快跳脱,更显出了今夜的凄凉沉重。
有人咳嗽了一声,旁边人上前轻轻给他顺着背,检查伤势。
接着,有人在地上翻了个身,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黑暗中的人声越来多,不时传来若有所思的悠长喘气声,这些都来自那些一息尚存的战士。
他们或许在黯淡之光中看到仇人的凶光;或许想起了失去之人的容颜。
他们的眼底没有胜利的欢喜,只有刚经历过生死的惊惧。
眼前躺在地上的,可是他们曾经亲如手足的同胞啊!
他们本可以像从前那样一起好好地活着,哪怕日子苦一点、环境差一点,但好歹都是活着的啊!
那该死的冯氏父女,为什么要为了一己私欲破坏曾经平和的生活,这好不容易快看见曙光的日子,凭什么要被战争毁掉?
人类的智慧和文明,在战争面前犹如一朵美丽但却脆弱的花,面对无情的刀枪,一切算计和谋划都会变得得如此苍白,如此无力。
唯有这沙漠,像时间的见证,在安静到震耳欲聋的悲哀中,默默地站成永恒,没有欢喜,没有悲伤。
拓跋宏往前走了一步,刚想开口说话,突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守在他身边的曾祁快速上前扶住,伤势惨重的拓跋玲奋力朝他爬去,场面再次陷入混乱。
有人大叫道:“快请大祭司,快请大祭司!”
另一人吼道:“大祭司已经被冯氏杀了,哪里还有大祭司?”
又有人大叫:“完了完了,家主也没了,这下拓跋氏彻底垮了!”
曾祁捡起一旁的扩音器高喊:“全员集结,各自盘点人员,清理战场,处理伤势。家主只是一时昏厥,家主背后还有高人,拓跋氏一切都不会变,大家不必担忧。”
曾祁看了拓跋玲一眼,道:“我先把家主送去高人那,你治伤要紧,不要担心,照顾好自己。”
说罢,抱起拓跋宏朝风动城外奔去。
他一边跑,一边用拓跋宏的手机拨打萧以杰的电话。
那边很快接起,曾祁道:“家主倒下了,请高人相救!”
那边挂断电话,虚空中突然出现一个黑洞,把曾祁和拓跋宏吸了进去。
萧以杰看了看拓跋宏苍白的脸,皱眉道:“我不懂救人,看他这样子,恐怕得送去我们那的医院里。”
曾祁:“可以!我一起去!”
萧以杰啧了一声:“你也去?那你们的烂摊子谁来收拾?”
曾祁犹豫道:“可是……”
萧以杰:“不放心把你们家主交给我?你现在还有的选?”
曾祁盯着萧以杰看了一会儿,突然说道:“你本来可以阻止这一切发生的。”
萧以杰冷笑道:“怎么的?现在不想救人了,想要和我算账?”
曾祁:“我不想算账,我也没资格和你算账,我只是不明白,你这么做究竟为了什么?”
萧以杰:“拓跋宏自己都想明白了,你想不明白?你们不顾我萧氏的立场,跑去拉拢金淼淼,你们想干嘛?眼里还有没有萧氏?我在这里忙前忙后是在给你们做慈善么?我这么做就是为了让你们明白,我们萧氏才是你们唯一的退路,不要再想着拉拢金淼淼,脚踏两只船。如果你胆敢把这里的事情告诉金淼淼,引来她那边的势力进入,那拓跋宏的命就是你要付出的下一个代价。”
曾祁握紧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