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宏问了好几遍来传消息的人是不是真的。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为了确认信息,他大哭着奔向二叔家,看到已经在一旁准备后事的众人和垂手在一旁的巫医,才发现,自己多年夙愿好像实现了!
他拉着巫医问:“巫医,我昨天还跟二叔在一起吃饭喝酒呢,他才五十岁,还那么年轻,没道理突然就走了啊,这一定是假的吧?这总要有个原因啊!”
巫医遗憾道:“家主,拓跋刚大人确实已经仙逝。他应是醉酒又暴饮暴食,胃被胀破了,本来可能还有救的,但他呕吐中食物卡在气道内,没有被及时抢救,最终窒息而死。”
拓跋宏心中大爽!
他原来只想让拓跋刚落些胃病吃吃苦,没想到他居然被自己的呕吐物给卡死了,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啊!这下子甚至怪不到任何人头上,这可以说完全就是他自己作死的!
拓跋宏高兴得面红耳赤,他实在没办法再忍着恶心挨个去安慰拓跋刚的妻小,直接来一出急火攻心,眼睛一翻,晕倒了。
等到巫医给他灌进去一整碗热水,他才悠悠醒转,眼角挂着泪,对拓跋刚的女儿说道:“堂妹,我太难过了,竟然晕倒在你家,给你添麻烦了。”
拓跋刚的女儿眼泪鼻涕横流,道:“堂哥,你别说话,我来照顾你。”
拓跋宏忍着恶心握着她的手,道:“不,堂妹,你现在应该去安慰你的母亲,她是最难过的人,你不要管我。我回我的大帐里休息即可。我稍微恢复一些了再来看你。”
还不等拓跋刚的女儿再说什么,他就喊来随从,扶自己回去了。
一进帐篷,拓跋宏立马疯狂擦手,又把擦完手的汗巾直接扔进火堆里烧了,这才呼出一口气。
爽!
这时,帐篷里的侍从端来一碗水和几块烤的焦酥的脆骨,对他说道:“主上,您今天早上到现在都还没吃饭呢,又在拓跋刚大人家里晕过,快吃点东西吧。”
拓跋宏装作无心饮食的模样,道:“放着吧,我心里难过,现在吃不下,我一会儿会吃的。”
侍从放下盘子就退出大帐。
此时,金淼淼和孔主任已经收拾停当,来大帐里拜见拓跋宏,感谢他昨天晚上的盛情款待。
与二人寒暄过后,拓跋宏用低沉的语气说道:“二位听说了吗?我二叔他……他身亡了。”
二人先是一愣,接着互相对了一个“嘿嘿嘿”的眼神,然后齐声对拓跋宏说道:“节哀!”
拓跋宏点点头,心中思绪万千,下意识地端起碗准备喝水。
这时,金淼淼一步上前按住他的手,道:“不要喝,有毒!”
拓跋宏手一抖,水碗打翻在地。
他愣愣地看着金淼淼,孔主任也很震惊。
金淼淼道:“先把端水过来的人叫进来问问。问完了我会告诉你们我怎么知道的。”
说着,她弯下腰捡起水碗,用手指沾了沾里面的水,放到鼻子边闻了闻。
说实话当然是不可能,她只是需要从那个人的心念中了解他的做法,这样才能编个说得通的谎糊弄过去。
拓跋宏依言召唤刚才的侍从。
那侍从一进来就先扫一眼桌上的盘子,看脆骨没有动,但水都洒了,有点心慌。
金淼淼对他怒目而视,道:“还不老实交代?”
侍从越来越慌,他不确定他们都知道些什么,只嘴硬道:“我……我就是看家主一整个早上都滴水未进,给他备了些水和吃的,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金淼淼:“都是你准备的,你还不知道?说,毒是从哪里来的?什么时候放进水里的?”
侍从更慌了,他大声道:“什么毒?我没有放毒!你胡说八道!”
金淼淼冷笑:“给你毒药的人都招了,你还不说?”
这当然是在炸他。
这招离间计百试百灵。
所有作恶的人都会怕有朝一日被同伙出卖,与其被动等死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
侍从被她一激,竟然瞬间就招了。
原来,这个侍从每天都会在给拓跋宏准备的饮食里放一颗小小的药丸。
药丸来自一个旁支的长老,那人告诉他,只要他每天都给家主吃一颗这样的药丸,等到这个长老上位当家主时,就会给这个侍从封个大官,让他从此不用再给人当牛做马。
侍从刚开始还担心毒药发作时自己会被抓出来。
那个家主告诉他说,这种药起效很慢,一天一颗地吃要吃上五年才会死,而且查不出是中毒。如果要让人顷刻暴毙则必须一次性给他吃下一整罐,这样的话就能查出来是中毒。
侍从试着给拓跋宏吃了几天,发现人果然没事,除了夜里会开始做噩梦,没有其他明显反应,就开始放着胆子每天给拓跋宏投毒,数着日子等待自己翻身做大官。
侍从把前因后果都交代完毕,被拓跋宏的亲卫压着把一整罐药带了过来。
金淼淼问:“你已经给你家主吃多久了?”
侍从哭着道:“三……三年了……自从老大人病重,我就……”
老大人是指的拓跋宏的奶奶。